谢昭淡淡道,“杀了臣,陛下可就拿不到那一百金了。”
他爱财人设已经如此深入谢昭的内心了吗?
纪淮收回折扇,顺手将剑放到桌子上,“涨价了,今天两百金。”
“朝令夕改。”谢昭语气有些冷,“陛下就是这么做一国之君的吗?”
“你都说朕是一国之君了,难不成一国之君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莫名地,谢昭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委屈。
好似在说,他这个一国之君当的很委屈。
可不委屈吗?
纪淮表示,皇帝看的光鲜,实际上累成狗。
分外怀念半年前在边塞鲜衣怒马的生活。
褚修看着这一对君臣的相处,心中产生疑惑。
君臣不像君臣,朋友不像朋友,敌人不像敌人。
这两人究竟是何关系呢?
谢昭目光扫过褚修,好似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褚修轻咳一声,主动提出告辞。
他离开后,院子里只剩谢昭和纪淮。
纪淮丝毫不见外,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明渊好悠闲啊,倒是让我有点羡慕了。”
有人的时候叫他相爷,没人的时候叫他明渊,这个小皇帝还真是。。。
谢昭无奈叹了一口气,同样坐下,“明渊看不懂陛下。”
“你想知道什么?”纪淮撑着手,“只要你问,我都会告诉你。”
对上那双漂亮的瞳眸,谢昭脸上出现片刻怔愣。
他移开视线,眉目低垂,寒星似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解。
“敢问陛下,如此敛财,意欲何为?”
纪淮道,“民需、军需、国需。”
谢昭微微抬头,一双清浅的眼睛平静剔透,漾开潋滟春。光,“陛下如何看待明渊?”
纪淮勾唇,修长的手指拿着茶杯轻晃,笑的温文尔雅,说话时的语气却无比坚定,“明渊,你是我的人。”
谢昭羽睫微闪,目光淡淡扫过他,眸中未见异常,绵延的呼吸却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小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纪淮再次开口,“我心昭昭,日月可鉴。”
明明是表品性的一句话,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
谢昭莫名觉得他的话里藏着深意。
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甚至来不及抓住。
从小到大,惊才绝艳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慌乱的情绪。
哪怕当纪淮出现在金銮殿上,打破他所有的计划时,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仿佛面前有一个深渊在吸引着他,等着他坠。落。
彼时的谢昭不知,这个深渊名为纪淮,深陷深渊,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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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江时度被关在清秋别院。
除了离开别院,下人们他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然而,江时度不仅没有觉得庆幸,甚至还有点恐慌。
被人牙子拐卖的那段时间,他见识到了世间的人情冷暖。
皇帝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他关在宫里。
他必须要搞清楚皇帝的意图,否则现在的他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打定主意后,江时度大声喊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