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夜幕低垂。
“阿彦怎么样了。”
赵熠承那眉头紧紧地蹙着,握着茶盏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那修长的手指上,隐隐的有些泛白。
昨夜他把周太医给阿彦叫了去,他就从那个屋子里退了出来,整整一日了,他也没有再踏进那间屋子。
赵熠承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暗一,缓缓开口问道。
“回主子,彦阁领今日喝了两次药,看着已经大好了,只是看起来……”
暗一心里依旧有些忐忑,毕竟彦阁领那一身的伤,是他下的手,虽说是彦阁领逼得,但事实却不容置疑。
“不开心,他今日不开心是吗?”
赵熠承皱了皱眉,心里说不出的疼,那人怎么能那么狠呢!对他狠,对自己也狠。
“不开心,您从那间屋子出来后,今儿一整日彦阁领那脸上都没见一丝笑容。”
暗一很是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今日彦阁领的一举一动,最终得出结论,人不开心。
赵熠承听暗一如此说,心里不由得颤了一下,他是心疼阿彦,但他更生气,气昨夜的阿彦自作主张私下命令,气他不管不顾伤了自己。
他气阿彦,但更气自己,气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气自己没有把人照顾好。
“今日他用膳了吗?”
赵熠承其实是想去看看阿彦的,但他心口就似有什么东西压着,裹着,禁锢着,那气久久不能舒畅。
他怕一看见人,就会怒火中烧,怕一看见人,就会忍不住的心跳加快,手足无措。
“彦阁领用了一些,但就如没吃是一样的。”
暗一那话说的甚是直白,没有一丝拐弯抹角,毕竟今日那人用了不到一碗饭,确实是用的少了些。
暗一心里很是清楚,这两个人现在如此,定是闹了什么别扭,他的那个上司向来少言寡语,但这个惠王看着又多有心机,想来,彦阁领是斗不过惠王的吧!
既然彦阁领稍逊了些,那他定要在惠王面前多说些才是。
“那你为什么不早早来禀告,怎么现在才说。”
赵熠承听暗一如此说,那皱起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些,那心就跟被绳子绞着一般的疼。
“回主子,是彦阁领说您天天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不值得到您面前说一通。”
暗一抬眸瞥了一眼,立时有一道狠狠地目光,向他投了过来,好在那道目光转瞬即逝。
“你去厨房让厨娘弄些饭菜,顺便把阿彦的药汤熬好,端过去。”
赵熠承说完,提步便离开了屋子。
因为他真的不舍得再冷落那人了,因为根本不是在冷落那人,而是在折磨自己呀!
那间屋子他已经一整日没有踏进去了,他的阿彦似乎也一整日没有从那间屋子里出来。
赵熠承在门口站了好久,最后还是推门进了屋子。
一推门进去的时候,扑鼻而来的是苦苦的药味,那药味中掺杂着一些淡淡的血腥味。
赵熠承走到床边,他心里虽有千言万语,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怕一开口,那话就变了味道。
阿彦脸朝着里在床上侧躺着,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或许今日睡了一觉的缘故,又或许心里一直想着赵熠承,所以那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暗一,你去忙你自己的吧!不用照顾我,这里我自己可以的,今日晚上的药,直接放在桌子上就可以。”
其实阿彦着实不想有人来照顾他,一是觉着麻烦,二是他觉着完全没有必要。
毕竟他做错了事情,受罚是理所应当的,虽然那些鞭子抽在自己身上很疼,但他也不得不那么做。
赵熠承养了那么多的暗卫本就不服他,他若是做了错事而不受罚,那那些暗卫就容易与赵熠承离心。
他不希望看到那种事情生,他也就不得不自罚,虽然做法不得赵熠承同意,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是我,阿彦。”
阿彦猛地坐起身,才看清来人是谁。
赵熠承轻轻地坐于床榻前,那手不由自主的摸上阿彦的伤口,那一道道鞭痕,就跟打在他的身上一般,疼的紧。
“阿……王爷你怎么有空过来。”
阿彦有些不知所措,这人大清早的就走了,怎么现在又过来了。
其实阿彦那话是带着怒气的,虽然嘴上说着不气,但心里却气的不行。
“阿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