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待个一时半刻,有时只是来说句话便离开,有时放下东西就走,有时也会调侃调侃那个爱哭鼻子的小鬼。
或是拿些纸笔,或是拿些糖果,或是各色点心,有些时候也会拿些鸡腿来送给这院内那个爱哭鼻子的小鬼。
这一来一往便是整整两年,陪了那个爱哭鼻子的小鬼两年。
……
赵熠承坐于窗边的书案前,手中摩挲着一枚玉佩,那玉佩虽算不上精致,却也品质上佳。
玉佩样式也是做的极尽简单,只是一株不知名的花,但那花瓣做的却是活灵活现。
那玉佩是那人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了,只是可惜玉佩还在,人却不在了。
他这个爱哭鼻子的小鬼,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泪便咽进了肚子里,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什么磨难,都能笑着去面对,但独独面对他时,他却总是忍不住。
赵熠承只知道那人被安贵人带走了,那日到底生了什么,他派了自己的贴身小厮去查,却怎么也查不到任何线索,所生的事情更是无从得知。
唯一的线索便是,有一个被打的断了气的宫中奴才,被拖去了乱葬岗。
还有那个相处了两年的人,从那天开始,彻底消失,这十年间从未再见过。
“谁,谁在那,给我滚出来。”
赵熠承警惕性向来很高,只要身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都很快便能警觉起来。
赵熠承手中的玉佩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起来,本能便已经让他,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直直的落到了那人的身边。
那人便藏于窗外的大树上,那树很是茂密,虽是冬日,那枝枝叉叉还是把那人挡的严严实实,或是换作一般人,是怎么也现不了的。
只可惜那人不小心踩断了一枝细细的枯木,那枯木被折断的声音,引来了惠王殿下。
那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抚上那人的脖颈,只一瞬只要自己稍稍用些力,那人便能死于非命。
“说,谁让你来监视我的。你若是说了,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是不说,我现在立刻马上扭断你的脖子。”
赵熠承很是痛恨这种不知轻重之人,他在想事情的时候从不希望自己身边出现任何人。
除了那个人,只可惜他不在了。
那人虽受牵制,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未有一丝丝挣扎,只是那双空洞的眸子,在看见他时,有了一丝丝的灵动。
被掐着的人,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糖果,递到赵熠承眼前,只眼中落下几滴泪。
但原因无人知晓。
赵熠承看见那块糖果的时候,那手刷的松了下来,这一幕何时生过呢?
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好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好像就是昨日之事。
好像就是上一刻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
这话是不是问的多余了些,这十年间他不是一直再找他吗?
除了那个人,谁会给他糖,谁会从怀中掏出东西送给他。
此人不是那个人,又是何人。
他从不相信那人会死,他觉着他一定还能找到那个人,但他找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人却从未留下过痕迹。
只言片语都未曾有过。
有些时候没有便是有,说不定那日他只是走的匆忙而已,没来得及跟他告别。
没有告别那就说明,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只是再次见面却是遥遥无期。
但这人却又不是那人,却又希望他是那人,心中只有那无穷尽的疑问。
“是你吗?”
那泪就似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对不对。”
赵熠承嘴里反反复复的问着那几句话,他要确认一下,那人是不是回来了。
他一定是回来了,他觉得他一定是回来了,还真真实实的在自己面前。
“你回来了,对不对?”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那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赵熠承推到了一边,自己一个转身离开了刚刚栖身的地方。
只是愣神间,那人便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