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围的科考举子和武考的举子,来到京城都现了一件事。京城的人无论吵的多么激烈,就是不打架,看得他们直着急。
有一些鲁莽的举子,被五城兵马司请去喝了几次茶之后,也学会了京城人的吵架方式。
自从五城兵马司治安专项整治活动的展开,京城的治安形势前所未有的好转。能看到吵架的人,决看不到打架的人。
数日后,皇帝朱祁镇偷偷溜出宫去体察民情,回来后,一直在揣摩贾环的举措。
怎么说呢?京城治安那是相当好!他愣是没看到一起打架斗殴事件。
吵架的倒是遇到好几起,看得皇帝在旁边直着急。有一次皇帝实在忍不住了,准备撸袖子自己上。朕的子民就这么没有血性吗?
这时有二名五城兵马司巡城士兵走了过来,嘿!开眼了,还真有银子多的,想要消费在打架斗殴上。
皇帝随行太监见有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士兵出面,慌忙拿出了锦衣卫的腰牌。看见锦衣卫的腰牌,巡城士兵以为锦衣卫办事,不想惹麻烦,所以退走了。
随行太监悄悄的,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要是皇帝被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士兵请去喝茶,事情就闹大了!整不好他的人头就得落地。
皇帝朱祁镇见引来了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士兵,也失去了打一架的兴趣。
“怎么回事?”皇帝朱祁镇皱着眉头,问随行太监。以前他溜出宫时,街头打架斗殴是平常事,一段时间不出宫,社会风气怎么变了呢?血性呢?大明男儿的勇武血性去哪了?
随行太监不敢隐瞒,“回老爷的话。”在随皇帝朱祁镇溜出宫的随行太监,得到皇帝的告诫:出宫只能叫老爷,不能称呼陛下。
“自从五城兵马司的提督贾大人上任以来,立下一个规矩:在京城打架斗殴可以,但是你得有银子交罚款。第一次可能罚一两银子;第二次抓到翻倍罚二两银子;第三次就再翻倍四两银子,以此类推。”
皇帝倒吸了一口冷气,以京城人的尿性,这得罚多少银子啊?
随行太监或许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据说五城兵马司上到指挥,下到巡城士兵,都成了京城里最热门的职业。就是花钱都不一定能弄到编制。”
皇帝朱祁镇眉头一挑,“以我大明男儿的勇武血性,就没有人不交罚银的?”
“有!当然有了!但是被五城兵马司请去劳动改造几次之后,就放下了拳头,改吵架了。”经常出宫采买,消息灵通的随行太监回奏道。
皇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劳动改造是什么意思?”几个月不出宫,朕就落伍了。与社会脱节,被社会淘汰了!连一些新词语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随行太监一副知之甚深的样子,“回禀老爷,劳动改造就是打架斗殴后,被五城兵马司巡城士兵抓到,假如你有银子,就交罚款;没有银子的,被巡城士兵抓去后,就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员驱赶去修街铺路,挖渠通沟。”
“有没有勋贵不吃这一套的?”皇帝朱祁镇不甘心的问。
“一开始当然有了,可是后来五城兵马司的贾提督放出话来:没有银子那还叫勋贵吗?于是勋贵都不想丢这个脸面,怕被人说家到中落,落魄的连打架斗殴的银子都掏不起!”又有一名随行太监回禀。
皇帝朱祁镇吃惊不小,这么狠!勋贵的弱点被拿捏的死死地。一旦有家道中落的话传出!很可能被人落井下石,无故攻击。假如他是勋贵,他也不敢让家族沾染上这样的名声!
“所以说京城里的人只吵架,放弃了打架斗殴,是这样的吗?”
“是的老爷,打架太费,消费不起!”
皇帝一听牙花子都疼,“回宫,真没意思!”
不过皇帝倒没有去找贾环的麻烦,因为打架斗殴确实有碍观瞻,影响京城形象。贾环能把京城的治安管理好,也是为朝廷效力。
在回宫的路上,看到一些穿着囚服的人,在修街铺路。
“这就是所谓的劳动改造?”皇帝问道。
“五城兵马司的贾提督说了:犯了罪。还要朝廷白吃白喝的供着,那得诱惑多少吃不上饭的百姓挺而走险。所以犯了罪,就要劳动改造赎罪。”随行太监回奏道。
“贾环说得对!确实不能白吃白喝的供着,劳动改造是必须的!”皇帝对贾环的这一举措很满意。
把五城兵马司交给贾环管理,是一步好棋,并没有用错人选。
回到皇宫,皇帝左思右想:治安、市容街道重修,你贾环确实有一手。可是商税你就不一定有办法吧?
问谁呢?哦!对了。问对贾环不满的曹吉祥,他一定不会替贾环遮掩。
“曹大伴?”
“奴才在。”
“这个月五城兵马司的商税,收得如何了?”
听到皇帝问的这个事情,曹吉祥一阵的腻歪。
说假话吧,没看到高图那老东西虎视眈眈,就想抓咱家的错处呢!岂能如他所愿!
还是实话实说吧,“回禀陛下,这个月的商税,五城兵马司都如数让缴。”
曹吉祥神态自若,咱家没给你抓把柄的机会!他轻轻瞥了高图一眼。
高图一阵无语,你的戏可真多!
“果真如数上缴了?”皇帝朱祁镇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陛下。”曹吉祥声音洪亮,在御书房里回荡。
“那些勋贵也都缴纳商税了?”皇帝质疑道。他无法想象,贾环是用什么方法逼迫那些勋贵如数缴纳商税的。就是皇帝来收这个税银,都不一定能够收上来。
“回禀陛下,五城兵马司的贾提督,派手下的典吏司吏,在坊市的门口显眼处,设置了两个巨大的白棉布制做成的通告:一个上面写满了缴纳商税的数额、店铺名字以及店铺的所有人的名字;
一个上面写满了不缴税的店铺及所有人的名字。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缴纳商税的店铺都开始自动的缴纳足额的商税了。”说到这里,曹吉祥的脸上露出了费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