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米粥自上散着氤氲的气体,林闻端着木制托盘的手在颤,好像那灼人的温度透过实木攀附上了他的指尖。
男人伫立在门外,连呼吸的资格都要被内疚剥夺了。
管家在楼梯口默默注视着他,直到男人迈着僵硬的步子缓缓推门走进去后才叹了声气。少爷需要些外界刺激才能恢复的更好,只希望这个刺激对他来说不要太大。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拨通了私人医疗团队的联系电话。
这边林闻已经克服了心理上的困难迈出了第一步。
魏琦所处的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厚重的深色窗帘紧闭,所有的陈设只能隐隐看见一个轮廓。唯一清晰的,就是二人的呼吸声。
这哪里是家?分明是医院里某一间被闲置的昏暗病房。
林闻将脚上的拖鞋脱掉,尽量避免声音过大打扰到床上的人。
进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放下托盘拉开窗帘。
柔和的光线霎时将黑暗驱散。窗户也被打开,清新的空气拂进来与消毒水争夺起主权。
从窗外俯瞰,别墅的后花园尽收眼底。这才有点春天的样子,鸟语花香。但林闻此时无暇欣赏,他的呼吸沉重。心里半点也不轻快。
男人大脑短路,连怎么走路都忘了。同手同脚的赤脚踩在毛绒地毯上,一点一点的挪过去。
在看清床上的人是何种模样后,心疼的泪终于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奔涌出来。
双腿软的扶着床沿慢慢弯下膝盖跪在旁边,这是他的魏大公子,魏大少爷。
浅灰床单上的人瘦的脱了相,却不难看出之前的风骨。三年前常穿的睡衣显得大了好几码,松松垮垮的贴在皮肤上。
“啊。。。。。。”痛苦的呻吟溢出来,林闻捧着那满是针孔的手背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魏琦身侧的另一只手还插着输液管,源源不断的营养液流进消瘦的身体里。他好像很累,男人的哭声并没有吵醒他。两人中间像是隔了层结界,一个睡的昏昏沉沉,一个哭的撕心裂肺。谁也没有影响到谁。
魏琦的头被剃过,此时也只有寸头那么长。憔悴的脸庞和因呼吸不畅而微张的唇无一不彰显着他的虚弱。
“为了治疗需要和方便照顾,病人的头一般都会被剃了。”o985注意到林闻的视线,好心解释道。
“他以前,和我约会的时候,最爱做头了。”男人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以前温文尔雅仪表堂堂的人会因自己的一句话变成这样。
“系统,我毁了他。。。”
“不是你的错。”o985只能这样安慰:“驾驶机动车时不能接电话。他违反了交通法才造成这种处境的,怪不到你身上。”
“是我,不应该说分手的。我拿他的未来赚钱,我该死……”
“我不要这个世界的工资了,你把他恢复到之前的模样好不好……”
掌中捧着的手指骨瘦如柴,和之前的养尊处优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