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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沧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睁眼,感觉日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眼。
他不是死了吗?这是哪儿?
守在一边的游怀惊喜地看着床上睁眼的男人,冲门外叫了一声:“快叫大夫!”
旋即温柔的给男人擦拭脸庞:“你感觉怎么样?”
郁沧艰难的歪头避开她的手,游怀动作一僵,慢慢收回了手,尴尬地笑道:“你昏了四天,陛下特批太医住在府里给你医治,好不容易才稳定住。”
新婚当天新郎服毒自尽未遂,外面的传闻不堪入耳,说她刚进门就克夫;说新郎不喜她这个夫人,只不过父命难违。
游怀听到的时候险些把帕子撕烂,她知道郁沧和江林的事,本以为他们只是玩玩而已,却没想到郁沧居然动了真情!这让她的脸面往哪搁!
郁沧将人全都赶了出去,痛苦的闭上双眼,他像懦夫一样选择在婚礼上喝药自杀,现在居然连死都死不了,老天为什么非得留下他的命?
郁修文因为郁沧的自杀大受刺激,本就残破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在郁沧成亲后的第二个月就去世了。
临死前郁修文特意将郁沧叫到跟前,嘱咐他不要将自己留在京城,落叶归根,他想要回家了。
郁沧一夜之间好像变了个人,又好像还是原来那副少言寡语的样子,全程冷静自持的处理好父亲的葬礼,郁沧亲自将父亲带回,安葬在他的故乡,回来后便搬出了太傅府,自己常年住在外头的小院里。
知道江林从北地回来以后,郁沧纠结了很久还是想要和他见上一面,哪怕他知道江林的态度会不怎么好,他也想见见他。
出乎意料的是,江林面对他的态度很平静,甚至算的上是客气,郁沧忍下心底的苦涩,为自己做出最后的争取。
可是江林知道他想和离后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喜悦,也没有任何想要和他重归于好的迹象,反倒是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直到江林离开,郁沧都再没有任何反应,他此刻才明白自己是彻底和江林错过了。
之后郁沧开始朝堂和小院两点一线的生活,他控制自己想要见江林的欲望,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
日复一日的生活让郁沧感到疲倦,终于熬过父亲去世的半年之期,郁沧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和游怀提了和离。
游怀不愿意和离,但是郁沧手里拿到了左相贪污的证据,他知道和游怀是谈不拢了,便直接去找了左相,顺利拿到了和离书。
明明只是一张纸,郁沧却觉得它有千斤重。
……
再次见到江林是一年后。
江林今天是来找晏司恒的,他想让晏哥给小鱼的书坊写个御赐招牌的,谁曾想进去的时候里面不止晏司恒一个人。
郁沧看着进来的江林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有些紧张的暗中整理自己的衣服,可那个人从进来就没看过自己一眼,心底不由得有些失望。
听说他这一年一直在南方游山玩水,郁沧突然想起以前江林和自己说想要在南方定居,可惜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却不是自己了。
“晏哥,你给小鱼的书坊写个招牌呗,过两天就要开业了,就等你的字了。”江林笑眯眯的站在晏司延后面,殷勤的给他捶着肩,仿佛没看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晏司恒淡淡地瞥了郁沧一眼,轻笑着看着江林:“可以啊,叫什么名字?”
“小鱼说叫霖雨坊,我俩名字的谐音,好听吗?”江林语气有一丝丝自豪,毕竟池虞子这个书坊有很多人在盯着,他完全靠自己的个人魅力和关系抢到了这个位置,他也是很有本事了。
“好听。你也是厉害,他的花苑楼和奇味居就够忙了,再开个书坊怕是得团团转,你们怎么说服司延的?”晏司恒享受的闭上眼,这小子按摩的手艺不错,平常可不随便给人按,俗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没有事求着他,他这个皇帝都享受不到。
“嘿嘿,司延耳根子软,小鱼都话了他能不听?”
晏司恒笑出了声:“也是,那个妻管严。”
郁沧看着他们之间的和谐氛围只觉得眼睛酸涩,落寞起身告辞,直到御书房的门关上,他也没有听到那句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