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梧桐扔在了家里,只带了一个知道路的下人、车夫和两个护卫。
若不是必须,林深连这些人都不想带。
情侣出游,那自然是人越少越好。
在二门上了车,绕道巷子口的时候,林深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边。
车窗外阳光正好。
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
虽然已是冬天,而且大周北方正被金军肆虐,但洛阳城未遭受战火,繁华依旧。
只是不知,这繁华又能延续多少年。
车内空间狭小,林深又偏要与郡主同乘一车。上车后便挤坐在郡主的身边。
淡淡幽香自旁边阵阵散来,让林深禁不住猛吸了一口气。
“郡主之前可曾到过洛阳?”
“不曾。明月这二十余年间,除了汴梁,便是汲水,从未到过其他地方,洛阳是第一次来呢。”
两人坐的太近,说话间口中的气息恨不得呼到对方的脸上,长歌郡主自然是不习惯,侧过了身子,不愿正面对着林深。
郡主外出更衣时,将满头珠翠尽数摘下,只换了些普通的戴在头顶,如今头上除了一根银簪,便是两朵簪花,以及垂在耳朵下面,随车行轻轻摇摆的两支耳坠。
恰好一束阳光从车窗射入,照在郡主的侧脸和耳朵上。
精致的耳朵上绒毛浅现,又加耳坠上珠翠的映衬,更显得白璧无瑕,晶莹剔透,让林深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好在知道是在外边,虽然隔着车帘,仍是不妥,盯了两眼后,忙挪开视线。
“这洛阳城中,有一处金谷园,郡主可曾听过?”
“可是晋永康年间石崇所在的金谷园?”
“正是。”
“郡马想到金谷园探访么?明月也不知在何处呢。”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堕楼人”
“石崇之败,虽败于奢靡,但石崇之死,却也与绿珠姑娘不无关联。”
“但绿珠姑娘,却也因石崇而名列花榜,如今你我到了洛阳,若有暇,岂能不去凭吊一番。”
“明月也敬绿珠姑娘之烈,便依郡马所说···”
有下人领着,车行不多时,便到了柴海澄等人做麻将的书行。
林深从车上下来,又转身扶着长歌郡主下了车。
抬头看去,在一条不算热闹的巷子中,临街开着一个个门脸,以书行居多,也有专卖笔墨、字画甚至金石等物的铺子。
巷子口还有一个有别于其他店铺的铺子,高高挑起的幡旗上,一个大大的“当”字迎风招展,原来是一家当铺。
他们停下的书行,是紧靠巷子口的第二家,与当铺刚好错开。
高高的门头上挂着一幅匾额,上书“汇贤书行”。
进的门来,尚未开口,一个三十来岁的掌柜便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请了,小可便是这汇贤书行的掌柜孙汇贤。贤伉俪不知是想要看些什么?”
长歌郡主虽然以轻纱遮面,又是一身妇人打板,但身材和玉手依然能让人看出是一个青春女子,而林深也恰巧年龄不大。
二人虽是一前一后进来,这孙汇贤却看得清楚,在门外下车时,是林深亲手扶着郡主下的车。
“孙掌柜请了。”
林深抱拳还了一个礼。
“可有僻静的地方,有桩生意要跟孙掌柜聊聊···”
“哦,有,有,请二位随我来。”
来到后面净室,分宾主坐下,林深开口问道。
“昨日有四位公子来此,请孙掌柜处的刻匠做了一副牌,孙掌柜可还记得?”
昨天的事情,孙汇贤怎么会不记得,当下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