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告退”,贾瓒莫名其妙的行礼告退。
连我去哪你都要管?我去哪关你屁事。
“奴婢告退”,元春盈盈下拜。
两人相伴离去之后,永安帝坐在罗山床上沉默良久,幽幽的自言自语。
“这小子与晋商有仇不成?”
“罢了罢了,一群目无君父的铜臭商贾,刚好拿你们一解燃眉之急……”
……
与元春一起走出宫门,贾瓒回头望了一眼巍峨华丽的乾明宫,目光如电。
依照皇帝的心机,怕是已经现了,自己在刻意引导他去针对晋商了吧。
现了便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日他跟皇帝说的这些,可没有半句假话,他一点都不怕皇帝对他起疑心。
就那群人在晋地的所作所为,依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风,看不惯这些人再正常不过。
晋商的确在往关外走私军火物资,豢养私兵,并且与东胡来往密切。
但若说他们要造反,倒也不至于,无非是为了自保,给自己多留些后路而已。
商人的社会地位始终是太低了,哪怕他们盘踞山陕二省长达百年,早已成为了事实上的土皇帝,但见了官员,还是要主动行礼。
没有后路,若真的等到那天朝廷风向一变,把他们当成了肥羊宰了吃肉,到时候刀斧加身,岂不是要束手就擒?
一番耽搁,时间已是近黄昏之时。
金碧辉煌的乾明殿内已经已经灯火通明,峥嵘轩峻的长乐宫也点上了星星烛火,熠熠生辉,庄严壮丽。
远处巍然耸立宫殿群,红墙碧瓦,雕梁画栋,流露出无尽的华美贵丽。
望着这一切,贾瓒心中感慨。
晋商既然准备了这么多后手,又哪里是一头毫无反抗之力的肥羊。
剧本已经写好了,就等着皇帝将大幕拉开。
要不了多久,晋地就有好戏看了。
炸药桶既然迟早要炸,那便由我来递上这根火柴。
乱吧,越乱越好,都一团和气的,哪还有我的活动空间?
元春默默的跟在贾瓒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万千话语要说,却碍着在皇宫里不好开口。
两人先是在进忠太监安排的小太监带领下,来到了元春居住的偏殿内,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带上元春的侍女抱琴,一起往宫门而去。
出了宫门,来到自己的车队旁,早在此等候多时的墨竹,见贾瓒去了一趟皇宫,带了两个女人回来,顿时愣怔在原地。
“二爷这刚回来,就往家里领女人,还一下子领了俩,这让奶奶知道了,可不得……”
墨竹顿时脑补出在话本里看到的后宅争斗,默默的打了个寒颤。
“愣着干什么,还不见过大小姐”,贾瓒见墨竹像个雕塑一般默不作声,不满的说道。
“大……大小姐?”墨竹满脑袋问号。
他来贾家的时候,元春早就入宫了,哪里见过她。
不过他为人机敏,脑子一转便反应了过来。
虽没见过元春,但在贾府中也时常听说过这位荣国府大小姐名号。
顿时回神,躬身行礼。
“小的叫墨竹,是二爷的小厮,见过大小姐。”
元春端丽的秀脸上,露出了得体的微笑,玉手虚浮道:“好了,不必多礼。”
在抱琴将元春扶上马车后,贾瓒回头冷冷的盯了墨竹一眼,直瞧的他肝胆俱裂。
这小子刚才眼中的愕然之色,全然被他收在眼里,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丢下一句:“小小年纪,整日胡思乱想,回去再收拾你”后,便上了马车。
墨竹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满不在乎的去赶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随着一声声的赶车声,马车与拉着银子的车队,缓缓向着贾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