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九重城花开得正好,我到底是老了,都不能打扮了。”
太后这话太重了,众人的笑容立刻凝固了。
越王知道犯了大忌,汗如雨下,立刻伏地跪下了,载垣和孝晴二人尚不识势,只一脸茫然地被越王拉着一同跪下。
“越王怎么跪下了?”太后佯装不解道。
“臣有罪。”越王低头不肯起身,惴惴不安道。
“越王有甚么罪?”太后神色立刻转笑,反问道,“越世子进献宝墨,何罪之有?该赏啊!冬芽,去库房取两把墨玉如意赠给越王和世子,愿越王和世子事事如意。”
“是。”冬芽颔道。
“是啊,越王何罪之有?”承景把玩着锦墨,毫无察觉地笑道,“是该赏!”
“谢皇上太后。”越王见皇上太后这样说,只得颤巍巍起身,拭汗道。
“礼尚往来!”太后笑声爽朗地对越王说,随后示意越王看戏,半晌忽而又幽幽地开口道,“越女颜如花,越王闻浣纱。”
“一行霸勾践,再笑倾夫差。”
不知谁人诗词歌赋如此得好,接了下去。
越王内心盘算,今日不过是新皇登基众王都在,太后赏个面子,化干戈为玉帛,没有罚反而赏,但大错已铸,越王的心里不免空荡荡的,那几块费了心思得来的墨算是白费了。
“皇兄!皇兄!哥哥!”
一匹马闯入众人的视野,打破方才尴尬的僵局,献恭骑在他的枣红色的马上,身后背着箭筒,手上握着长弓。他和书颜玩得正尽兴,汗水湿透了他月白花青的长衫,他环视四周,朗声道,“大家都在呢!臣弟给皇上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献恭是骑在马上说的,但承景见到他立刻就高兴了,道,“恭儿,说过多少遍了,你我之间,不论君臣!”
“这孩子,又是玩得一身的汗!”太后回头向燕王笑道。
“我是来找随王的。”献恭向太后和燕王笑道,目光在众人中搜索。随王却早见到献恭来了,不露声色地窝在了众人身后。
太后回望了一眼随王,面露忧虑道,“出了甚么事吗?”
献恭傻傻一笑,道,“也没甚么。我射箭比不过颜姐姐,随王方才射箭拿了头筹,我来找随王帮我压压颜姐姐!”
“啊!我这个女儿啊!”燕王爽朗笑道,“诗书比不过你,也只有出彩在这些没用的把戏上了!”
“哪里没用了?”临江王李成焕眯了眼睛,道,“战场上比的就是骑马和射箭。”
“诗书?”庸王又插嘴道,“谁的诗书能比得上燕世子呀?燕世子的诗书典学是太后亲自教的。”
“庸王过奖了。”太后微微一笑,道,“说到典学,我藏了一本春秋,是昔年太子…”太后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觉察出不对,自己的丈夫文毅太子已被承景追封为了孝愍皇帝,故而重新措辞,缓缓道,“愍帝赠与我的,恭儿几次三番问我要过我都没给,今日就把这本书给代王了。”
“这书是愍帝赠与太后的,连燕世子要的都没要到,却给了代王,代王这回是捡到宝了!”镇海王妃萧咏卿取过桌上的芙蓉方糕,笑道。
“谢太后,谢皇上。”代王李翼然起身拜谢道。
太后微微颔,嘱咐道,“代王年少贪玩,不要误了功课才好啊!代国的天下还是要靠你啊!”
“这位小姐姐是谁?是哪家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