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谋士一怔,急忙道:
“之前濯缨公主与臣提过,荒海如今的状况,不能再继续内斗下去,要想成大事,必须暂时放下旧仇,令荒海上下齐心,才能……”
“二皇子之力,如今已不能与我相抗。”
“可他爱妻如命,虽不能相抗,但奋力一搏,也能让我们损兵折将啊!”
他没有理会谋士的劝阻,而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玉清扇,放回了昭粹的掌心。
“我给少君添麻烦了吗?”
她紧张地握住沉邺的衣袖,咬了咬唇道:
“如果添麻烦了,我这就去给二皇子道歉。”
说着抬脚便要走,沉邺握住她的手腕。
凉如秋月的眼眸中,有陈年的恨意浮现。
他一字一顿道:
“我的人,不管生什么,都不必向二皇子屈膝。”
昭粹愣了愣,随即感动得一塌糊涂。
一旁的白衣谋士气得五脏翻涌,几乎快要呕血。
按照他们的计划,平定内患之后,便可反攻周围欺压荒海多年的东西南北四海。
可现在惹怒了二皇子,牵一而动全身,又不知道要与这几位皇子周旋多久,耗费多少精力。
若是濯缨公主在此,事情何至于会展成这个样子?
不干了!
这活儿真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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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缨很快便在小柳儿寄来的信中得知了这件事。
信是以秘文编写,又在供奉着她神像的神龛前烧至上清天宫,没有比这更保险的传信手段。
信写得很详细,除了整件事的始末,还有少君府内一些职务变动。
沉邺决意与二皇子翻脸后,有几名幕僚请辞,但也很快填上了空缺。
小柳儿最后还提了一句,昭粹近日改换策略,频频去给沉邺的生母上香,沉邺对她的态度也似有转变。
看完信的濯缨笑了笑。
二皇子和沉邺的生母,的确是沉邺的一个心病。
当初她与沉邺,为此不知吵了多少次,沉邺执意杀二皇子,只为让皇后生不如死,以报杀母之仇。
濯缨却持反对意见,她不惜在数九寒冬的荒海冰渊站了整整三日,差点一脚踏进鬼门关,也要向二皇子陈情。
她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以家国为重,暂放旧□□克外敌。
最终在她的努力下,诸皇子暂时休战,将矛头一致对外。
现在想来,前世的她真是傻得叫人同情。
其实荒海内不内乱与她有什么关系?
以沉邺的实力,即便兄弟相争起来,他也不会输,只是会让荒海的崛起推迟很长一段时间。
但她作为沉邺身边的谋士,无论如何,都会过得比荒海百姓优渥许多。
前世的她,就是管别人管得太多,管自己管得太少,才会让自己落得个那么可笑的结局。
人重生一次,同样的错误,绝不该犯两次。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虚皇坛场内,准备下界回应仲衔青的祈愿的濯缨,眼看着自己身上的东西越来越多,忍不住出声问道。
正在给濯缨的手腕上挂第十件护身法器的伏曜抬头,理所当然地答:
“当然是来给你送行呀。”
得知濯缨准备今日下界,去见她那位被神女莺楚抢走身份气运的信徒,扶桑学宫的学子,包括上清的许多不当值的仙人,都跑来凑热闹。
她忍了又忍,问:
“我的意思是,我下界去见我的信徒,你们为何要来送行?”
众仙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