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事实上,淼青殊她绝对不是只创造了这几个汉字而已,她的汉字有很多,可以给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命名。”
在如此正式而又严肃的场合,森焱不想称呼她为昵称,他觉得自己应该直呼其名且称其全名这是一种重视也是一种尊重。
“你们还记得自己幼崽时生的事情吗?”
有人点了点头。
“那你们知道自己阿父阿姆生的事情吗?”
点头的人少了一些,但也还是有。
“那你们阿父阿姆他们阿父阿姆的呢?那你们祖先的呢,那远古混沌时的呢,这些你们又知道多少呢?”
大家都没了动作。
“汉字有个很重要的意义,就是可以记录这些以前生过的事情,当我们都把这些记下来之后,就可以知道或者告诉子孙如果躲避危险、如何在危险中求生、如何战胜危险。”
他在暗指当时沂山遇到穷奇的事儿,也在暗指他们大雨季了还在岸边筑窝的事儿。
他们似乎也听了出来,都低下头没有说话了。
“当然,也可以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祖先的是什么样的,也可以帮我们记住那些记不住的。”
森焱说到这里时顿了顿,扬起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记忆是很珍贵的东西,人的一半都是由记忆组成的。”
他说的东西并不深奥,几乎所有兽人都能够理解,虽然其中某些厚重的情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体会。
于是说完后人群中又沸腾了好一会儿。
森焱任由他们讨论着,最后安静了一些之后,他才引出正题。“所以,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淼青殊一起学习汉字?”
听到他说这个,大家都是一愣,氛围凝滞了好几秒,才听见有人高喊了一声“好”,果不其然又掀起了一阵高潮。
“还不止汉字。”他将石板和木炭递到了淼青殊面前。“还有画,这个比汉字更直接,但又没有那么方便。”
淼青殊有些紧张地浅抿了一下自己的唇,知道要到自己的主场了。
她拿着木炭在石板上草草地画了一把撑开的雨伞,一边画还一边跟大家解释着。
“其实绘画大家都会的,我记得你们当时记下穷奇的脚印也是靠代代相传的绘画,只是有些人会画的更像,更有风格。”
现在文字也好、绘画也好,都尚且上升不到人文和艺术的角度,只是生存和记录的一种手段,所以力求真实、能辨析就行。
“我们可以用烧过的木炭在石板、墙壁上画,可以用有颜色的草木汁水画,也可以在沙地上画。”
她把木炭放下,森焱很自然而然地掏出一块儿蛇蜕帮她擦了擦手。
“如果你们愿意,其实现在就可以画。”
原先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画大家就有些蠢蠢欲动,又一听到这个话,众人直接就捡着木棍在地上捯饬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森焱也没有出声阻止,而是就这样继续说着。“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再建个大一些的地方,专门用来学汉字和开会,你们觉得呢?”
没有人持反对意见,于是他冲着狐渚任和长洱招了招手,让两人来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儿。
他说到这个,淼青殊忽而想到了古希腊的戏剧场,这种圆形阶梯剧场可以容纳很多人,而其结构也能起到很好的传声效果,即使最后一排都能听得很清楚。
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这样的结构无非是最合适的。
于是她拉了一下森焱的长,在场的三个人都看向了她。
“我想到了一种很好的样式,我们可以按照那样来建。”说着,她在自己的脑海中勾勒出古希腊剧场的模样,又在手掌心凝聚出了水质实体。
如此一来大家都看得清楚明白了。
“但是我们要教学的话,在圆心舞台上还需要一块儿很大的黑板。”而后那建模又变了变,生出了一块儿黑板来。“这个用薄一点的石板做就可以。”
说着她又觉得好像还欠点什么,于是又在每排位置前端加了一排桌子。“这个用藤蔓做就行。”
“我们叫这个礼堂好了。”因为现代地球大多都是叫礼堂的。
她这个建模的方式很清晰明了,大家一眼就看清楚了,而为了以后建造的时候更方便比对,森焱拿着木碳就在石板上对着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