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神琦几乎把银牙咬碎,再次朝空中血刀下拜:“装神弄鬼!一魂九念怎么可能……请宝贝斩杀此獠双魂,应誓者分魂金泽!”
血刀才转了一圈,清源先消失无踪,唯有若缺原地不动,随着血刀转过两圈,若缺脖颈上再次冒出一溜血线。
若缺头颅凭空飞起,眉眼犹自闪动不停,两次出击后光芒消减的血刀在空中反复旋转,却一点不见清源神魂踪迹,无从下手,竟化作泡影消失。
法冠被青丝拖带,迅速下坠,重新落回头顶,赤神琦如受重击,只觉身软腿酥脚麻,只能靠双臂、双膝勉强支撑身体,双目却是死死瞧着若缺无头尸身。
这次不等若缺头颅落地,清源已是现身接住,又安在若缺脖颈之上。
若缺手摸颈侧左右晃头,只觉严丝合缝,角度极佳,这才冲着赤神琦大叫起来:“疼死我了!亏得我一片好心还想留你一命,你怎么就非要我的命?一魂九念又有什么难的,不是随便分分就有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这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回信了吧?来来来,有能耐就再来一刀,看看你的分魂多还是老子神念多……哈哈哈,对了,你就三条分魂,再动刀子就要魂飞魄散了吧?”
赤神琦瞧见若缺复生,清源重现,目光瞬间黯淡下来,失魂落魄之下,魂体险些崩散,身周大片大片光点弥散开来,浑身软如烂泥,瘫倒在地不能动弹,只余轻微喘息之声。
清源开始夸赞若缺:“你这招釜底抽薪用的妙,瞧瞧,她这分魂之体都要空了,那什么神叨叨的魂誓之殇管不管用先不说,即便管用,她想葬送最后一条分魂驱使魂器跟咱们同归于尽也没力气了。”
赤神琦嘴唇翕动,声音微弱:“你们……分明未动,却能先行下手……欺瞒魂誓……到底用的……什么手段?”
若缺大笑:“好,也让你死个明白,我挪移虚空带你来的这片神海是真空之域临时筑就而成……你魂体浓度比周围高了太多,又少了身躯强力约束,自然向浓度低的地方逸散,这个就叫天地万物之理……你这魂体散溢,反而便宜了我俩,吸收之后魂魄饱满,收获更胜过些许神念损伤,赚大了!”
();() 赤神琦仍旧不解:“真空……是万界虚空之所吗?那你们怎么……”
若缺:“我用铜镜法器做了两身衣服,专门用于抵御真空,我们一人一身,自然不受影响……对了,之前那个傻子忘了问你,外面你偷袭那一剑,我这铜镜怎么没有半点遮挡?是有什么缺陷被你看穿了?”
赤神琦并未回答,而是视线涣散,继而再无声息。
清源眼见赤神琦魂体加速散溢,渐渐由实而虚,问了一句:“死了?可惜,没问的多着呢……”
却又瞥见赤神琦头上法冠仍旧有若实质,轻咦一声,俯身捡起六一尘,走近赤神琦,用尘杆捅了几捅,见赤神琦毫无反应,这才卷动拂尘,将其头上法冠挑了下来。
不知是幻化血刀还是赤神琦魂体虚弱的缘故,这件法冠上萦绕的血色如今绝大多数都已褪去,露出温润光亮的底色。
法冠为某种份量较重的金属水磨而成,式样与阮云头上的法冠有些许相似之处,却又颇有不同,其上佐以各种古怪纹饰,摸上去有些沉硬滑腻,手感极佳,与六一尘幻化而成似真实假的触感完全不同。
清源喜笑颜开,捏着法冠递交若缺:“想不到竟是法器本体,混一件法器可真不容易,这东西发动起来看不清行迹,无从格挡,可厉害着呢,你瞧瞧怎么用,若是神海之外能用那就绝了。”
若缺接过法冠,摩挲了几下,忽然一愣:“这东西似乎跟护道分魂术有些关系,可惜我刚刚入门,还没研究清楚……”
清源一愣:“那么复杂的玩意这就入门了?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若缺哼哼两声:“谁叫我是懂王之王,自然聪明的很……嗯,只有极少数时候笨那么一一点……那本册子里记载护道分魂术入门要靠运气,还举了好多例子,从赤神琦的经历来看,有一种例子就是分魂术未成之前凑巧吞噬了一道魂魄,再加上某种巨大刺激……”
();() “例如赤神琦就是吞吃了程无忧魂魄凝成的精血丹后被沐雨君灭杀……你瞧,大概是咱们吞噬了赤神琦的些许魂魄,我又被这法冠血刀弄死两回,这不就凑齐了吗……当然,本懂王可能天赋异禀,没被血刀弄死时貌似就领悟了……别着急,我入门了不就等于你入门了吗?”
清源闭目,脑中瞬间闪过某种明悟,然后睁眼摇头:“嗯,不过未必就是吞噬赤神琦魂魄,她这还没吞噬完呢……也许是另有其人!”
若缺若有所思:“明白了,你是说楚莫冲?被谁吞噬的?你还是我?记忆中压根没这一段啊!”
清源点头:“谁知道呢,走,神海那边还有一件疑似法器呢,咱们瞧瞧去,你把赤神琦魂体残余收起来。”
若缺:“凭啥让我收啊?拿什么收?”
清源:“万一魂殇真管用呢,我在魂誓里,你又不在……收铜镜里啊,这么一个美女让你收起来不是便宜你了?”
若缺一边收起赤神琦残余魂体一边大怒:“这是死的,死的!你小子碰到的都是活的,怎么这么不公平!”
两人消失,再度出现时已来至最初的神海一号,或者说参宿神海,却见原本弥漫神海的魂雾已然缩成一团更浓的迷雾,只占据了神海小半,而血魂衣所化的红云仍在神海空间之中滴溜溜乱转,似有神智,在找寻主人,此刻两人乍一出现,红云就照着两人直扑而来。
清源毫不客气,六一尘冲着红云当头甩下,红云没了赤神琦魂魄指挥,不知闪躲,被六一尘万千尘丝当头抽中,立时僵成一坨掉了下来,被若缺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