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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1页)

“你问我的童年,不过是想对照着猜测自己的童年罢了。丢了的东西,现在想着要找回来了?我凭什么要为了给你当镜子而自揭伤口?你是谁啊?你算什么啊?当年你为了我的巫族血脉找上我,折腾得我死去活来,研究我的天赋我的身体我的精魄,造出魇术魇修还不够吗?我当你的活灵器三十年,还、不、够、吗!!”

叶悯微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温辞双目通红,里面盛着的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他并没有把身体的力量卸在她身上,她却没来由地感觉到沉重。陌生的重量从他放在她锁骨上的指腹一路深入,就像孙婆婆拉住她时那样。

视石之后的世界星光灿烂,温辞的眉目清晰,连眼睫都分明,她却从没有觉得温辞像此刻这般模糊难懂。

仔细想想,其实温辞一直都是难懂的,只是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深究过他的难懂。

“所以我们从来都是仇人吗?”她问道。

“仇人?从来?”温辞重复了一遍,低低地一笑然后沉默了。

“你自然是我的仇人。但是若是因为这件事,我早在昆吾山上就和你同归于尽了,哪里还需要耗上五十年。”

顿了顿,温辞说:“那是我答应的,我允许你对我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我病愈下山的时候,这一桩交易便钱货两讫,互不相欠了。”

“可我们也算不上朋友?”叶悯微问道。

温辞望着叶悯微半晌,直起身来远离她,声音模糊。

“或许吧。”

第029章火山

鹰还岭上一片寂静。

叶悯微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夜空,温辞沉默地坐在她身边。星光璀璨如旧,草叶摩挲着她的脸颊,触感痒而柔软。

“那待我死之后,你会想念我吗?”叶悯微没头没脑地问道。

温辞那边安静了很久,再开口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

“你想得美。”

那语气一如既往,既轻蔑又傲慢。

“你若是死了,我便去京城设宴庆贺,连演十四天的歌舞杂戏,让全城百姓与我同庆,庆我终于失却心头大患。”

“真遗憾啊,那十四天的歌舞杂戏,我就看不到了。”

“遗憾?”

“你手很灵巧,跳舞也很好看。”

“怎么着你现在是打一棒子喂个甜枣呢?谢玉珠教你的?你还会遗憾吗,你这个不怕死的家伙。”

叶悯微想,死亡是没什么好怕的。

她并不会因为死亡而消逝,她仍然存在,以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的地方生存。

然而死亡意味着距离,意味着高墙。

意味着在世界的这头,当她转过头去时,再也不会看见某些身影。

那确实是很遗憾的事情。

温辞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说道:“少说那些没影儿的事儿,你先说说,这座山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她原本很想寻得自己的魇兽,到了宁裕之后却突然没了兴趣,也不急着和那些仙家魇师抢夺魇兽,成夜里让他带她满山头地转,到处埋苍晶。

定然是有她更感兴趣的东西出现,甚至盖过了魇兽。

叶悯微仿佛想起了正事儿,一下子从草地上坐起身来,草屑簌簌地往下掉。她拍了拍衣服便走回刚刚投下苍晶之处,默念着什么一步一步往斜前方走去。

“这座山的灵场波动不同寻常。”她在默算中分出一丝精力,简单解释道。

叶悯微一向认为,灵力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存在与天地之间,不独存于人的血脉中,在世间万物中都可运行,可以为人所用。便是连山石这样没有生命的东西,也有其灵场。

——木可以生火,油也可以生火,酒也可以。人之如木,灵力便如火。火乘木而生,并非因木而生。灵力可由人体而生,却非因人而生。

温辞记得叶悯微曾这样跟他说过,他也一直以为这是所有人默认的公理。

待他下山之后,才发现这竟是大逆不道之言。所有仙门自古以来都主张人乃天地心神,万物之灵,唯有人的血脉才能产生灵力。术法也只有修为有成者可以驾驭。

他那时便隐约猜到了当年叶悯微为何在大论道时与其他仙门产生龃龉,又为何离群索居。

温辞撑着下巴端详着走出一条笔直斜线的叶悯微,他问道:“所以呢?”

叶悯微在一块平坦草地上站定,弯腰在那里放下一颗苍晶与树籽,根须再次裹挟着苍晶深入地底。

这是她所需的最后一颗苍晶。

“但是要将这座山的灵场波动算出个结果太过复杂,我自己完成太过耗时……”

叶悯微直起腰来,她向上伸出手臂,手腕上转动的万象森罗缓缓停住,“叮”的一声轻响后,忽然以十倍的速度开始疯狂旋转。

整座山骤然大亮,崇丹山的土地之下埋着的数十颗苍晶颤动着,无数道蓝色光芒破土而出,漫山光芒交织成稠密网络,相互影响变化。

狂风吹得山石啸鸣,树林哗啦作响,叶悯微的衣裙与白发也向上飞舞,视石上蓝色的符号与算筹如有意志般自行往来变换,疯狂地跳动。

那双灰黑眼眸映着那些飞速掠过的算筹与符号,如有星光。

“所以我想让这座山,自己替我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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