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甚至曾亲眼所见孩童毒时的惨状,这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可以说凌迟也不过如此。
他也曾第一时间向刘备禀报过此事,但后者的态度却令人齿冷,开始的时候还在模棱两可的对自己去劝慰一番,坚称必须严惩不贷,绝不姑息,然而过些时日却没了下文,反而是那群黑鳞卫行事越肆无忌惮!
看着自己居住多年的广陵郡被弄的如同人间炼狱,太史慈心急如焚,往后多次上奏刘备,请求其阻止黑磷卫暴行,然而几次下来,刘备非但没有任何举动,反而将自己直接调离原职,前去镇守西北处与卢江交汇的棠邑县。
太史慈向来以侠义自居,自然没有再转投他让你的意愿。如此也好,至少落地个眼不见心不烦,心灰意冷下已然认命!
此次便是在赴任的路上,可笑的是刘备为了提防自己,甚至派出一队人马,名为护送,实则监视!这让其彻底绝了在出世的念头,已经准备好到了棠邑县,便挂印离去,携妻儿寻一山林隐居了此残生。
只是途经此地时却现官兵与黑磷卫正被一位不知名将军杀的溃不成军,同为刘备手下,见死不救自然说不过去,但若说帮助他们一同行恶事又绝不可能,于是才有先前警告的三箭!
…
黑衣人领任由纪灵离去不敢阻拦,等到其走远后方才收拢手下与官兵汇聚一处,看向行来的太史慈,黑衣领再也按耐不住怒火!
“太史慈!你刚刚为何故意放走此人?”
“故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故意了?”
“你可是与夏侯渊、黄忠并列当代箭术三魁!这种距离怎么可能连出三箭而不中?”
“笑话,魁就得百百中?照你的说法温侯武艺天下无双,不早就统一天下了?你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人,还将责任推在某家身上,忒是无耻!”
“你!”黑衣领气的拔出长刀,但对上太史慈冷厉的眼神,又有三分畏惧,只得不甘的收刀入鞘,色厉内荏的放了句狠话!
“哼,我们走着瞧!走!”
“可是大人,摄帝头骨…”
“住嘴!”
身旁一名黑衣人正欲开口,却被黑衣领呵斥住,随即看向太史慈,见对方死士没有听到,正在不疾不徐的向远处马车走去,这才小声说道:“以刚刚那伙人的度,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出广陵郡,张勋受伤颇重,也活不了多久,而那物明显没带在身上,想来是藏在某处,吩咐下去,所有人沿路找寻,另外在棠邑县布下眼线,盯住往来商旅!”
黑衣领顿了顿,看向已经走进车厢内的太史慈,轻声说道:“找个机会,把他给…”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
另一边,纪灵心中焦急,策马狂奔,马蹄声在空旷的官道上回荡。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远远望见了前方烟尘滚滚,定睛望去,正是他手下那群死士。
纪灵心中一喜,加紧了马,片刻后便追上队伍。众人原本还如临大敌,没想到竟然是自家主将,齐齐松了口气。
众人翻身下马,一名较为年长的死士将重伤昏迷的张勋扶了下来。
后者似有所感,缓缓睁眼,看到是纪灵时面露出一丝苦笑。
“纪将军…没想到刚见面就要分离…”
“张将军…你这是…”
“听我说…彭城郡,武原县,张武村头树…下…”声音渐小,最后逐渐消失…
“张将军…张将军!”
纪灵一阵呼唤,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最终只得长叹一声,缓缓合上对方双目。
张勋、桥蕤、纪灵、杨弘是最早跟随袁术的四人,桥蕤死于当年寿春城破之时,现如今张勋也死了,虽然当年两人并不算熟,但纪灵难免有兔死狐悲之心…
未免有追兵赶来,将张勋草草掩埋后便径直离去…一路锦衣夜行,终于在第二日中午抵达之前约定的地点,虽然没有看到甘宁,不过却得到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周瑜已然成功与众人汇合,只是由于其身份特殊再加上现在外面并不太平,所以并未在此多做耽搁,而是由众多死士直接护送回荆南的居住点。
至此,纪灵心底一颗大石终于落地!
等待甘宁的时候,纪灵一直在想张勋临终前的话,心中反复权衡,到底要不要冒险前往徐州一探究竟。毕竟,能让巫蛊教都如此费尽心思,不思冒着暴露的风险四处寻找的东西,必定非比寻常,其中或许隐藏着惊天秘密。但另一方面,他也清楚,现在徐州局势复杂,不但战乱频,而且巫蛊教与刘备联手,根本避无可避,深入其中无异于自投罗网。
夜色渐浓,月光洒在寂静的树林中,树影婆娑,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拨动着命运的琴弦。纪灵与众人坐在篝火旁,望着明灭不定的火光,许久后心中终于有了决断。
‘以巫蛊教在徐州的能量,根据张勋逃跑的路线,再结合目前刘备治下官匪勾结的局面,找到张勋所留之物也并非难事,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出那物!’
缓缓起身,抬头望向远方的星空,思绪飘回到当年与张勋四人为袁术打拼的年代,那个时候的袁术讲义气、有担当,对待他们这些下属犹如亲兄弟般关怀备至,若非中了那传说中的巫蛊之术,也许的中原已是袁家兄弟的囊中之物…
‘好在主公在天有灵,公主也有了好的归宿,现在依然有了两位子嗣…’
不知何时,纪灵已然双目含泪,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担忧都吸入胸中,一一化解,眼中只剩坚定!
第二日一早,见甘宁还未返回,留下几人等待,纪灵带着其余众人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彭城郡的道路。
小心翼翼地避开官道,众人选择了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路上,穿行在茂密的树林和荒芜的田野之间,生怕惊动了附近的官兵以及黑鳞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