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坐在了脚踏上,后背靠在床侧,同他讲述了起来。
“回疆,也就是著名的丝绸之路,一条连接东西方的千里长路。汉族人以茶换马,以丝绸换金银……”他慢慢叙说着回疆风情,说有个地方叫吐鲁番,“吐鲁番的葡萄很好吃。王爷在吐鲁番办了个学堂,请来汉族老师为孩童传经授业。另外就是塔里木,这是沙漠里的一片绿洲,不过沙盗肆虐,我们去时,正好村子被沙盗所劫……”
天痕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营中,其余见闻,便是跟随王爷出门时所得。
丝绸之路上行凶的沙盗,几l乎被长陵王赶尽杀绝了。残余势力,对这个中原来的王爷都是闻风丧胆。
来往行商的驼铃商队,无不歌功颂德长陵王。
将长陵王的名号写在旗帜上赶路,便是一路太平。
所以天痕讲的所有故事,都和长陵王挂钩。
林金潼听着一点都不觉得困倦,知道了很多四叔的事,甚至还对神秘的西域古国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天痕哥哥,那你跟我四叔有十年了,你说,他是不是特别不快乐?”
天痕目光陡然敏锐起来:“郡主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发现啊……他想要什么都不说,比如吃饭,他只吃面前的东西,好像没有喜好一样。这么多年不曾娶妻,他对五叔发脾气,偶尔对我也要发脾气,但对外从不,他这样,又怎么会觉得快乐?”
天痕没有说话。
林金潼还在问:“我四叔为什么一直不娶妻啊?”
他看书明白了好些道理。
男人不娶妻一定是有问题的。
林金潼撑着胳膊起来了:“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隐疾?怎么不找太医看看?”
天痕:“……”
他扶额道:“郡主,很晚了,你睡吧。”
林金潼不肯,缠着他:“再讲会儿再讲会儿,以前没人会这么给我讲故事,你要是困了,你上来躺着说。”
林金潼让开一半的床给天痕,天痕脸色发红,好在天黑了,拔步床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他本来不想上去的,他又不是断袖,但是……
好像也没什么。
他情急之下也和裴桓王爷睡过一张床的。
天痕浑身紧绷,慢慢侧躺上去。
林金潼拉着他的手:“你继续说,你的手好暖和。”
黑暗之中,似有一双亮晶晶的双眸正注视着他。
天痕身上绷得愈发厉害,忘了能说什么,就说起练剑,背起了家传剑谱。
林金潼:“……”
不一会儿(),林金潼打起了哈欠?(),把脸贴在了天痕的颈窝里。
天痕身上阳气重,浑身发热,且僵硬,林金潼是自然而然地靠近他,抱着他。
留着天痕一夜未睡,眼下一片青黑,手臂搭在林金潼身上,舍不得拿开。
他恍然惊觉,一时懊恼。
一早,天痕还要趁林金潼没睡醒,去给王爷传信,说要带林金潼出门。
他用井水洗了几l把脸,返回长陵王府。
李勍正在房中整衣,闻言允了,这孩子的确懂事体贴,还记得下个月是世子生辰。
不知道林金潼是几l月生的。
想着,他瞥见天痕:“你怎么这副脸色?昨夜可是没睡好?”
“回王爷,属下……没有睡觉。”天痕稍显犹豫,心中又想到王爷大业,这也算是个进度吧?于是避开林金潼某些对王爷身体的诋毁,坦白道:“昨夜,林公子要听故事,我就……”
李勍眼皮掀起,手指搭在腰带玉石上:“你睡他床上了?还抱了?”
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可天痕跟着李勍这么些年,多少却能感受到其中不快的意味。
他小心翼翼回答:“是林公子觉得冷才抱着的,属下并未抱他。”
李勍:“还做了什么?”
天痕:“其余,没有其他的了……”
李勍不发一言,转身对镜佩戴乌纱帽时,脸色却很难看。
李勍清楚地察觉到有不可控的情绪滋生,方才意识到,他对少年有着超出常理的占有欲。
这不是什么好事。
偏偏裴桓还火上浇油:“恭喜王爷,几l日之后,天痕定能获林公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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