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没当回事,通话的次数多了,再加之我求职四处碰壁,便有些心动了。我们多次合计,终于下定决心:与其困死,不如前去千里之外的云南搏上一搏。等我在云南站稳了脚跟,她便跟过去。
就在安琪帮我买好车票,临出之时,宿舍同事的一句玩笑让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竟怀疑是传销,不想去了。她流泪了,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最终,我踏上了这趟南下的列车。
搭乘这趟火车,蛮辛苦的,49个小时的车程,坐到最后,腿都麻了,满脸油腻。我算是幸运的了,一上车就有座位;到云南境内时,碰到了一位同样在南京上车的小伙子,他这一路上硬是站着过来的;还被贼给盯上了,晚上连盹都不敢打;看上去很是憔悴。
快到昆明时,同事来短信,说他们搬到大理去了,让我到站后,直接乘大巴去大理。
当时我有些气愤: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才告诉我已经搬走了啊!同时也产生了一些怀疑。说实话,他们要是早点告诉我已经搬家了,我很有可能中途就下车回南京了。两天两夜的火车都坐过来了,眼看就要到站了,那就到大理看看情况再说吧。
从火车上下来后,又坐大巴。到达大理时,已是深夜了。
第二天,太阳老高了,他们才带我出门。
七绕八拐,进了一户人家。开门的那位男子十分热情,然而坐下来之后,他刚刚讲了几句,我的心立刻巴凉巴凉的。
传销!
从那一刻起,我就盘算着如何逃离大理这个是非之地,但我还是装出一副对那名年轻男子滔滔不绝的洗脑说辞很是赞同。
回到暂住地后,我借口说不习惯出租房里的抽水马桶,要去一下楼下的公厕。他们安排了一个人跟着我。
我在厕所里磨蹭了半天,他还在厕所门口守着。
我又借口去商店里买些日用品。
一路上,一直瞅着来往的车辆。当一辆空载的出租车驶来时,立刻招手。一直跟着我的那个人还想拉我回去,但在闹市口,他也有所顾忌。最后,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我钻进车,绝尘而去。
先去了一趟机票代售点询问飞往南京最早的航班。因为是旅行旺季,不打折,第二天一早由昆明飞往南京的机票13oo元。这可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尽管很心疼,可是我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南京,坐飞机是最为快捷的途径,毫不犹豫地买了机票。
然后直奔汽车站。
当我到达昆明时,夜幕已经降临。
找了一家小旅馆,洗了一把澡,将脱下的汗津津的衣服再穿上(行李留在了大理),惬意地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机,调到无声;然后拿起手机给千里之外的安琪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听着听着她就哭了。那一个长途电话打了很长时间。
第二天早晨,当我再次给安琪打电话时,这才现手机已经欠费停机了。
其实就在安琪给我买好车票的那一天,接到了一个面试电话,约我五月四号去公司面试。
因为手机已经停机了,在机场买了一张电话磁卡。估摸着到了上班时间,便给这家公司打了一个电话,说放假回家后没有买到四号的返程车票,能不能改到五号去面试?对方竟然同意了。
那一次的面试成功了,工作还不错。
不久,安琪带我见了她的父母。年底,我们结婚了。
后来,安琪告诉她真正下定决心嫁给我,正是那次千里之外的云南之行。安琪说由于她的一意孤行,害得我吃了很大的辛苦,然而从来没有抱怨过她一句。由此可见,我能够包容她,值得信赖!(《千里之外》郁风于西祠胡同上的帖子)
曾经随处可见的电话亭,随着家庭电话及手机的普及,已经很少了。离郁风家最近的一座还能使用的电话亭在大马路的对面。
电话亭早已被杂草包围。郁风有些后悔回家后换了一条大裤衩就出来了。淌过快到膝盖处的杂草后,小腿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郁风正往电话机里插入磁卡,一股臭味扑鼻而来。低头一看,不知是谁在边上屙了一坨屎,真是恶心!
电话拔出去之后,久久没有人接听,就那么嘟嘟地响着。在郁风听来,每一声嘟嘟都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喂—”母亲气喘吁吁的声音终于在郁风的耳边响起。
“妈,我是风。你吃晚饭了没?”
估摸着这会儿,母亲还没有吃晚饭,可能还没有做呢!郁风知道平日里母亲会去一家花木公司的工地干活挣钱,除了割稻收麦子等非得停工不可的情况外,她从来不会歇工的。给庄稼蔬菜施肥打药除草什么的,基本上都是趁着下雨天,工地停工的空闲去做;或是从工地上回家后,突击做一会儿。
“还没有,我正在门口浇菜,听到电话响就跑进来了。”
“噢--,难怪电话好长时间都没人接。”郁风顿了顿继续说道:“妈,你今天是不是跟爸爸说,让他回家去看那个淮阴的中医啊?”
“是的。一开始,我就让你们去看中医,你们偏要去看西医。看了这么长时间,花了这么多钱,还不见好。我看还是回来看中医吧!”
一谈到这个话题,气氛立刻沉重起来。
“爸爸的病情比较严重,看那个中医肯定不行啊!”
母亲再次向郁风举了阿兵与保良的例子。
郁风反驳道:“每个人的病情是不一样的。”
母亲很是不解地问道:“都是肝炎,怎么就不一样了?”
“他一个农村的个体医生怎么能看得好这么重的病?”
“保良当时的情况比你爸还严重,人家都能看好。怎么就看不好你爸的病?”
郁风一直觉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