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斯眨了眨眼睛,好像还没清醒。
帕梅拉在心里撇撇嘴。
这样还没一点破绽,要么就是他伤得真的重,要么就是他演技挺好。
刚这样想,就见地上的伤员好似经受不住她的“折磨”,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帕梅拉“”
她只得再抬起手,又用了一次小治愈术。
艾维斯再一次睁开眼。
这一次他在看清上方的帕梅拉之后,立刻垂下眼,盯着自己鼻尖“是您救了我吗”
声音十分之沙哑,比他平时的音色更低沉粗粝。
帕梅拉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弯起嘴角“你这是英勇负伤”
艾维斯抿了抿嘴“不是遭人暗算。”
不出所料。
帕梅拉在心里嘀咕道。
“需要帮忙吗”
“您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艾维斯吃力地撑起身,当他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只有最深的那两道还有痕迹时,瞬间睁大了眼睛。
帕梅拉笑吟吟地望着他“这是我的幻术魔法,很厉害吧。”
艾维斯仔仔细细研究了片刻“很厉害。”
他站起身,过程中不小心牵扯到后腰处的伤口,下意识闷哼一声。
哼完,又迅瞥了眼帕梅拉,现她还是笑容满面,看不出什么其他情绪,这才重新垂着眼再次道谢。
“不用不用。”魔王好脾气地笑着摆手,完全看不出是统领传说中强大嗜血的魔族的领袖。
据说,每一任魔王在诞生时就是成年体,而且一定会是当时的魔族最强。
艾维斯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只知道比自己强许多。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才敢重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重新检查了一边自己的身体。
毫无疑问,基本全部愈合。
就连胸口和后腰两处最深,最致命的地方也好了八成。
这就是魔王的力量吗。
艾维斯坐在自己的床边,低头望着胸口那道快要愈合的伤痕,面无表情。
他没有点燃蜡烛,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垂着脑袋坐在黑暗里。
就像他小时候那样。
那个时候,被母亲抛弃,被父亲憎恨,尚无实力的小艾维斯只能蜷缩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
就算在成年以后,每次从长姐那儿回来,他依旧如此。
疼痛对他来说已经成了陪伴的代名词。
艾维斯抬起手,慢慢摸到了胸口的伤痕。
然后,在这道几要痊愈的伤口上一点点地施力。
战士为了更好地握住自己的武器,指甲总是修得圆润短促,艾维斯也不例外。
但是再短的指甲,在他持续不断地用力下,还是会刺破那层新生的皮肤。
甚至在一丝鲜血顺着艾维斯的胸膛流下时,他也没有停下,连哼都没哼一声。
直到小半个指甲都已没入,他才收手,凝视着食指和中指指缝中属于自己的肉沫。
第一次醒过来时的瘙痒不是梦。
那的确是伤口快愈合才有的感觉。
原本差点要了艾维斯命的那些伤口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在魔王的幻术魔法下才神奇地全部消失。
幻术魔法。
魔王。
艾维斯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词,将两只手指放进嘴里,用舌头一点点舔干净。
做完这些,他向后一靠,用手撑着身体,没管撕裂得更大的胸前伤口,仰起头静静望着头顶的黑暗。
在这熟悉又亲切的黑暗中,他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醒来时的半梦半醒状态。
那个时候,他看见的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