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則罵著潘素歌,大有開玩笑的意味。
「可真是個傻姑娘,勞累的苦命,同我一般。」她早已經把潘素歌當做親女兒來對待,十分看重。
里正接連上京三日,終於在第四日見到了范大人。
隔著珠簾,隱隱可以瞧得見裡面的人端坐在茶几正中央,茶具擺放整齊,滾滾熱氣冒出,四周略顯陰沉氣息。
門外的下人看守在兩側,神色平靜自若,見石三前來,微微行禮表示客氣。
站在內堂,管家先行命人準備了糕點酒水,視為招待周全。
而內側的人約莫著一炷香的時間站了起來,徐徐走置石三所在之處,逐漸能夠看得清那抹身形。
「范大人,別來無恙。」石三忙從位子上起身,雙手緊握行至大禮,畢恭畢敬。
「石大人嚴重了,范某不過是四品都司罷了。」雖言辭穩重客氣,但眉宇之間的戾氣石三實在是忽視不得。
堂堂四品都司,掌管京城軍事要務,乃是這一代的軍事指揮官,原是小小七品把總,四年前因一場戰事,深受朝廷重視,被皇帝提拔,做了這四品都司。
說大也不大的官職,但權利卻是實的,在京城也算是一號人物。
石三即便是里正之位,但為此行方便之事,可是大有用處。
「大人太過於嚴重了。」石三依舊保持謙謙狀態,石厲宣那件事情還要仰仗范大人,他自然馬虎不得。
該做的事情,該上心的事情,該有的態度一件也不能少了。
「聽說石厲宣犯了事,被關進了大牢?」來人衣著樸素,灰色長袍加身,面上帶有鬍鬚,細目長眉,塌鼻薄唇,一副官態。
范世寧勾眉斜看石三,知曉石三過來的目的,可他偏偏想要吊著石三的胃口。
石三替他做事,他最怕手底下人做事情不乾淨利索,留下把柄。
然而石三的兒子不學無術,遊手好閒,心思全用在了算計他人身上,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大人,此事疑點諸多,還請大人明察秋毫。」石三小心侍奉著。
有下人端過來茶水,他連忙接上了手,畢恭畢敬,身子一直呈現勾背形式,態度客客氣氣。
那范世寧的脾氣古怪,他不得不小心著。
「本官當然知曉石大人為人,作為石大人的獨生子自然也不會遜色到哪裡去。」
「此次怕是多有誤會,本官能夠理解。」
此話一說,石三知曉事成了一半兒,心中感慨。
他生怕范世寧這裡不會幫忙,到時候石厲宣的事情可就難辦了。
俗話說殺人償命,即便是這人沒死,依著張浦那人的作為,石厲宣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不過,沈策此人,本官不想再看見。」他微微陰了陰眸子,提到沈策,范世寧那張臉忽然皺了起來。
似是有諸多煩心事卡在喉嚨里談吐不得。
沈策此人,一直都是他的心結。
沈家,他鼻子微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姿勢依舊優雅,舉止文雅。
潘素歌在一旁托著腮練習書法,時不時將著目光投向沈策,目光炯炯。
「相公,你最近感覺怎麼樣?」閒來無事,沈策在旁,她也專心不下來。
時不時問上沈策一句,閒談話題。
沈策則是回以一笑,遲疑了片刻才言:「尚可,比的從前不知道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