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种接近死亡的痛快-感。
于无声中,他看见他已经有一月都没有回家的父亲推开房门走进来。
仇玉堂那个时候还很年轻帅气,那只黄色的蜜蜂安静地落在他的鬓角上。他转过头,对着殷刃轻轻笑了笑,似乎是张口说了些什么。
殷刃走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对他说:爸爸,我听不见了。
……
总是有人喜欢说,只要随着时间过去,一切伤口都是可以愈合的。
他梦见旧的伤疤,还有陈旧的,却还在流淌的血。
很多受过的疼,汇聚在一个小小的身体里面。
……那伤口原来并没有愈合,只是随着那个曾经的小孩儿一起长大了。
楼谏用两只手掌捂住小孩儿的耳朵,殷刃的耳朵很软,很好捏,轻轻一碰就塌下去。
修长的指尖顺着耳廓滑下来,在耳窝里面打了个转,凉凉地贴在他两侧的骨头上。
“哥……?()”
殷刃仰头看他,耳朵被罩住的时候,有一种轻轻的熹微嗡鸣,但是却很让人安心。
痛不痛?⑦()”
小孩有点不明所以,摇了摇头。
“不痛了。”
“嗯,乖。”
楼谏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吹了口气。
“以后都不痛了。”
又过了一会,楼谏测一下他的体温降了下去,这才放心的关了灯躺到他身边。
殷刃身上的温度还是有点高,楼谏凑过去想要抱他,被他躲了一下。
“怎么?”
“……你,我
()会传染你的。”
“啧,要传染早就传染了,还怕你这一会儿?过来!你要是一会又发烧还不是要我起来麻烦?”
殷刃就又不说话,心里又有点酸,又有点羞于启齿的甜。
在黑暗里面悄悄地向着他哥那边挪了一下身子。
他其实挺喜欢他哥围着他转来转去的样子的,但是有时候又觉得有点实在是太麻烦他哥了。
从小就缺爱的小孩儿,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的快要将他溺毙的爱,简直就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好了——
甚至在其中生出一点自惭形秽出来。
他真的配吗?
原来像是他这样的垃圾,这样什么都做不好的一无是处的废物。
……也是,也是值得被爱的吗?
“哥。”
殷刃一感冒扁桃体就容易发炎,这个时候声音哑哑的,听起来倒是成熟了不少。
“有个问题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
“说,说完快睡,明天早上六点半还要起床上早自习呢。”
楼谏把枕头稍微往上挪了一下,抱猫崽一样伸出胳膊去将人从后面搂进怀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面,顺手摸了摸温度确定烧已经退了。
“你,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小孩期期艾艾地开口。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