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通过掌心、眼神,甚至呼吸,传递给他。
他的灵魂仿佛遁入虚空,这会儿才缓慢归拢,他反握她的手,终于笑了下,摇摇头?:“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就要说。”情书推着他上?车,等车子启动了,离开人群,走到陌生的街道,歪着头?看他,知道车上?就两个?人,知道他不会突然消失,才难过地?垂下眼,“你去见?我爸妈也?不告诉我。你受了委屈也?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要管这管那,这不许那也?不让……你看起来脾气好,其?实霸道得很。”
周祁砚不说话,只是听?着。
一路上?,情书都在碎碎念,难过极了,心疼极了,可?说出口的,全是伤人的话。
车子停在车库,周祁砚过来给她开了车门。
情书发觉是他的公寓,心情才好了那么一点,下了车,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寸步不离,走了两步,从后头?抓住他的手,他沉默片刻,然后反握住。
她心情又起波澜,明明就爱她,为什么总是面?对她这么冷静,却又在背后默默做那么多。
“哥……”情书的声音都哽咽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他喉结上?下滚动,眉心微微蹙起,不是不跟她说话,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无从安慰,无从解释,无从关心……
“小书,”周祁砚的声音很淡,淡得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她那些伤人的话也?无关痛痒。
“你喜欢他吗?”他突然问,“那天你发的微博,我看了。你的粉丝看起来很喜欢他。”
是虎口痣那条,情书记得那天他去接她,他们还买了套,虽然可?能也?用不上?。
情书难过,有心刺他两句,但却并不想他误会一丁点:“喜欢过,就后辈对前辈才华的喜欢,但现在就讨厌了,他在感情上?非常幼稚,以为把你比过了,我就会选择他。感情不是这么算的。”
周祁砚点点头?,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也?分辨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电梯抵达,两个?人走出去,推开门的瞬间,情书突然抓住他:“我要是喜欢他呢?”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周祁砚温声说着。
情书鼻子酸得厉害,酸涩上?涌,刺激得泪腺一直发作?,她仰着头?都阻挡不了溢出的眼泪。
她终于憋不住,任由眼泪落下来:“哥……你怎么这样。你明知道我想听?什么。”
周祁砚无声给她擦眼泪:“对不起。”
情书拨开他的手,自己给自己擦,好像在说,你不说,那我们就保持距离吧。
他丝毫不怀疑,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她会真?的赌气离开他。
她一向是有点固执的,很有一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脾气。
周祁砚很想说点什么,最后却还是沉默了,跟他在一起之后,她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眼泪变多了,悲伤变多了,难过的事好像一个?接着一个?。
她哭起来没完没了,突然剧烈地?痛哭出声,蹲下身来,哭到几欲呕吐。嘟囔着说讨厌他。
可?其?实她的呼吸仿佛都在说喜欢,她的喜欢满到溢出来,收不回去,所以才难过得像是要死了。
“小书,”周祁砚的眼眶也?变得赤红,他把她拉过来,“看着我。”
她这么哭,仿佛在拿刀子捅他。
情书偏过头?,赌气道:“拉我干什么,反正你也?没那么喜欢我,你对我冷暴力?,你要是不想跟我谈,那就分手好了,我不喜欢什么庄寒山周寒山,但我也?不是非要缠着你……”
她把刚刚在车上?说的话又重复,明知道他会伤心,但还是说出口了,她觉得自己变得好讨厌,可?说完才意识到,她只是害怕和恐惧,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句:不是。
想听?他一句否定。
可?他偏偏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