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雍正斜睨了她一眼,虽表现得不露声色,但心中却波澜起伏,默念皇上的好脸色都给了璟妃,这么看她是正常现象。一遍一遍重复着,不断给自己打气。
“朕给你个机会,你要是说不出来,朕就把你扔到牲畜房喂猪。”
李维胆战心惊,今日他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本以为不过是处死罢了,再不济就送到慎刑司,没想到还有这惩罚。
李维声音颤抖地问向丽暖:“请问这位姑娘,芳小主可有时常触碰的物件?”
丽暖努力思考了片刻,大声喊道:“有,有。我们小主最喜欢璟妃娘娘送的屏风了,经常观赏有时还研究上面的金线绣法。啊,奴婢想起来了,今日睡前,小主在屏风前看了好一会。”
殿中人听到“璟妃、屏风”几个字,不约而同地看向轻然,可轻然没有半分心虚,还有来有往地回她们笑脸
齐嫔一直没忘上次轻然是怎么吓唬她的,见轻然仍一副恬不知耻的模样,别有意味地说道:“哼,怎么又和璟妃有关?”
轻然以一种你在睁眼说瞎话的目光看向齐嫔:“什么叫又?难道上次不是齐妃姐姐送的鲜花饼?”随后一脸无辜的表情:“哦,本宫忘了,是齐嫔妹妹。”
“你……”齐嫔拔高音量,却不知该回些什么
轻然露出无害的笑容
华妃见齐嫔不敌,刚要自己上场,可却没忘手上的痛感,还有自曹贵人生女后,皇上再也没到她的翊坤宫,她派人去请,皇上也推辞说事务繁忙。
忙,忙,忙,结果天天忙到了永寿宫。
华妃不傻,她知道这是皇上对她的告诫,所以这次也没出头,反正她也说不过璟妃。
皇后不想再看到钮祜禄氏嚣张的模样,想着一锤把她捶死,遂开口向雍正提议:“皇上,既然问题出在屏风上,不如让李太医查探一番,也好还璟妃妹妹清白。”
雍正点头,还意味深长地看轻然一眼
雍正那么大个玩意坐在那,轻然想忽视他的一举一动都忽视不了。心里不停地唾骂:狗皇帝没人爱,上一秒搂着人家口口声声叫着小乖乖,下一秒就穿上裤子不认人。
李维得到雍正的示意,嗅嗅屏风的味道,神色一变,又摸摸金线,惊慌地说道:“皇上,此屏风有问题。屏风上的金线浸满了雷公藤和绣球花汁。绣球花会使人心神不宁、失眠多梦,雷公藤更是打胎的利器。这两个其中任意一个都会对胎儿不利,更别说放到一块,威力更是无比呀。”
此话一出,殿中妃嫔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其中也包括轻然
皇后用力地拍桌子,出言呵斥:“李太医,你可辨认清楚了?污蔑妃嫔的罪责可是不小啊。”
看皇后在那虚情假意地演戏,轻然都替她累得慌,心里忍不住翻个白眼
按着皇后给他的“剧本”,此时他应该这么说:“回皇后娘娘,您借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在皇上和您面前撒谎啊,这金线确确实实有雷公藤和绣球花的味道”
“好啊,璟妃还真是你。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现在证据确凿,就是处死你都不为过。”
看轻然心虚地不敢回话,齐嫔乘胜追击,最好把自己做的事也一并推卸到璟妃那里:“哼,依本宫看,上回粉珠一事就是你所为,眼看捞不着好,便狠心拿出千年人参惹皇上怜惜,说不准也是你陷害本宫,想夺本宫的三阿哥。后宫断不能容你这样的蛇蝎妇人。”
刚才落了下风,现在终于轮到她齐嫔扬眉吐气
后面的低位妃嫔中传来小声议论的声音,有的还不怀好意地看轻然几眼
皇后见时机差不多,为难地看向雍正:“皇上您看?”
雍正嫌弃地说句:“聒噪”接着抬起眼睑看向轻然,分辨不出其中的喜怒哀乐:“然儿,你说。”
“臣妾入宫时,这个屏风就摆在那里。臣妾不服,臣妾还有理由怀疑是旁人要谋害臣妾,只是没料到臣妾转手送给了芳贵人,结果是芳贵人替臣妾挡了灾。”
轻然眼角泛红,可怜巴巴地看向雍正,说得很慢,咬字异常清脆有力
“璟妃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本……”丽嫔的话戛然而止,她看到皇上警告的眼神了
吕盈风想为璟然辩解几句,可轻然再三嘱咐她,封嫔之前出现任何事都不许为她说话
这时,敬嫔开口:“是啊,皇上。璟妃的为人您是再清楚不过了。臣妾这种和璟妃没说过几句话的人都不信璟妃能做出这种事。比起璟妃蓄意害人,嫔妾更愿意相信是旁人谋害璟妃未遂。”
“哈哈哈,敬嫔还是如往常般一语中的,”雍正眉眼间藏着浅浅的笑意
得到了雍正的夸奖,敬嫔信心倍增地说:“嫔妾谢皇上夸奖。嫔妾倒有一法子可以揪出幕后真正之人,”
“哦?说来一听。”
“是。”敬嫔语气颇为轻松地对李维说道:“李太医,不知你可能辨出这金线是何时浸染的有毒之物呢?”
“臣可以做到。”
“那就麻烦李太医了。”
李维再次站到屏风面前,看似认真地辨认,可思绪却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实在佩服皇后娘娘的聪慧,把可能生的都想到了。
“启禀皇上,金线上的毒物已有两月有余。”
两月有余?
赏花宴距今也不过两月,意思是璟妃刚染花汁没几天就不怀好意地送到芳贵人手里。
众妃不谋而合地表示璟妃这次可真是在劫难逃了。
敬嫔也慌了神,这璟妃怎么雷神之锤,捶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