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两个女人精神状况很不好,姚守业和姚望水的丧事都是姚望山一个人操持的。挖坑、埋土、走过场,人不管生前多么风光,最后也是这些排场,只不过是围观的人多少,坑挖的大小不同而已,姚守业和姚望水抛下妻儿,早早的就走完这个过场。
办完丧事的时候,姚望山要带着姚谢氏和姚望云回打渔村,可是姚谢氏死活不肯,说是要守着浦城县的这个院子,姚望山说服不了便领着姚小桃回了打渔村。
自从姚守业和姚望水去世以后,姚家的布庄就没有再开门。姚谢氏硬撑了几天,便又病倒了,不得不把家里的管事权利交给花枝。
“花枝,我的身体不行了,趁着还清醒就把家底交给你。我和你爹操持这个家就是为了望水和望云,现在你爹和望水去了,这个家早晚都是树墩的。我也不瞒你,你爹和望水出去进货的时候,带走了咱家大部分的积蓄,前段时间又给他们操持丧事花了一些,再加上我这些日子吃药花的,家里只剩下十两银子了。现在,家里值钱的就剩下这座院子和前面铺子里的货了。花枝你去把炕头上的柜子打开,里面有个红色的包袱,你拿过来。”姚谢氏交代完,便让花枝打开柜子拿东西。
花枝按照姚谢氏的指点,拿出红包袱放在姚谢氏面前。
姚谢氏颤抖着手打开包袱,指着里面的东西,对花枝说“花枝,你是我妹妹的干女儿,也是是我的儿媳妇,现在又生了树墩,我相信你。这张是咱们这座房子的地契,那个盒子里是我娘留给我的饰,里面有对碧玉的手镯就留给你,剩下的我想留给望云,可怜她小小年纪便没了爹,你能明白娘的意思吗”
因为还有姚望山,花枝没想到姚谢氏能把家底透给自己,虽然她的打算有点私心,还算合情合理。“娘,您会没事的这些不用交给我,我们还等着您把铺子开起来呢”
姚谢氏摆摆手,“不行了,我自己清楚。这房子的地契是留给树墩的,可怜他降生不久便没了爹爹,以后娶妻生子都靠你了,这房子你得给他保住了,要不然我的树墩可怎么办花枝,你把地契和给你的镯子收着,把剩下的给我放到箱子里。”
花枝按照姚谢氏的吩咐办了,便站在一边。
“你带着树墩回屋休息吧,这些天也累坏了”看花枝弄完,姚谢氏便赶着花枝回屋。
花枝这段时间忙着处理姚守业和姚望水的后事,忙着照顾孩子,忙着伺候婆婆,忙的没有时间伤心。
抱着熟睡的树墩,花枝坐在与姚望水共眠的炕沿,无声的哭泣着,是的她不敢放声哭泣,堂屋里还有随时便会倒下的婆婆,怕惊动她平添忧伤。
花枝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生活,自己为了生活不惜编造谎言来到这里做了姚家的媳妇,对自己的丈夫产生了感情不久便失去了。自己依赖活着的人死了,现在还多了个孩子,花枝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在眼下还有婆婆,不至于太迷惘。
因为拒绝服药,姚谢氏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以前还能哄着孩子晒晒太阳,现在连炕都下不了了,而且汤水不进了,急的花枝不行。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第三天的时候,姚谢氏让花枝把姚望山叫到了浦城县。姚谢氏的身体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时候了,她把姚望山叫过来估计是交代后事。
果然,姚谢氏让小桃看着两个孩子,把姚望山和花枝叫到自己跟前,看着他们的眼光是不舍和心疼。
姚谢氏攒了些气力,先是跟姚望山交代“望山,这些年爹娘对不起你,把你一个人留在打渔村,也没帮你什么。可是望山,你爹见你不喜欢经商,又娶了媳妇,便把咱家所有的地都给了你,我们觉得你会过的好。前年,你媳妇难产去了,娘一直想给你说个续弦你一直不答应,现在小桃也大了,你是该再娶了”
见姚谢氏没了力气,姚望山赶紧让她躺下,劝道“娘,您别说了,我等您好了就听您的再娶一房。”姚望山说完转过身把眼泪擦掉才又回过头来。
姚谢氏虚弱的笑了笑,接着说“没事,让我说完娘怕是要去见你爹和望水了,不能给你们操心了。娘临走之前就想给你定下,花枝你也过来。”
花枝上前凑了凑“娘,您有什么吩咐”
姚谢氏把姚望山和花枝的手放在了一起,两人都大吃一惊,甩出手往后退。
姚谢氏连声咳嗽,急急的说道“你们听我说花枝,娘知道难为你了你是从王府里出来的,遵循的是从一而终,坚贞守节,可是我们是在浦城县的小门小户,寡妇再嫁不在少数,让你嫁给望山虽然是委屈,总比你孤儿寡母的强不是娘也是有私心,不希望树墩去了别家,让老姚家断了根。你就听娘的,好不好
望山,娘知道你之前不愿意娶是怕小桃受后母虐待,花枝的性子你也知道肯定不会打骂小桃的。娘想着你们两家凑一家,这样你有了媳妇,花枝和树墩有了依靠,我走的也能放心些。”
姚望山还是有些不愿意“娘,其实就算我跟花枝不成亲也会照顾他们娘俩的。”
姚谢氏又咳嗽两声才喘着气说“那不一样”姚谢氏刚说了半句就全身颤抖了起来,姚望山和花枝干着急却束手无策。
“你们两个答应娘,不然我死不明目”姚谢氏枯黄的脸上青筋蹦出,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姚望山两人。
姚望山和花枝看见姚谢氏这幅摸样,心乱如麻,一人拉着姚谢氏的一只手点头说答应。姚谢氏这才神情舒缓,低吼一句“给望云找个好人家,这宅子给树墩留着”便闭上了眼睛。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