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
林颂宜与林栀予来到时,谢淩已经等着了。
矮胖的小子穿了身利落的束袖短袍,精气神十足,脸上不见丝毫抗拒抵触之色,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这倒是出乎林颂宜的预料,她原以为谢淩会哭天抢地,要不就是被一众仆人小厮押着满脸不甘怨怼,侍候丫鬟跟一大队。
不想竟只跟了一名小厮,正是那日与谢淩一同放蛇那名。
这般收敛,莫非是昨日那一番教训奏效了?
林颂宜不确定,却也猜到了谢老夫人今日此举的目的,说难听点——废物利用。
谢家历代都以文墨之学为立家根本,刀枪剑戟之流,多用来消遣,再有觉悟些的用来强身健体,往上数五代,谢家从未有上阵杀敌者,谢家也不屑与粗莽汉子同流论道,私心里认为低下粗鄙。
可自打林谢变为一家,见证了林家深研武学带来的非凡功勋,谢家渐渐对此动了心,欲涉足其中。
长子谢松年早年间便习过武,谢淩自一年前,也找了武学的开蒙师父,试图从娃娃抓起。
可大丈夫的光明磊落谢淩没学着,兵不厌诈这沙场诡道倒是领会了十成十。
谢淩对那几位武夫子做过什么,林颂宜早有耳闻,谢淩的性子也随之越目中无人。
却不知是人家让着他。
此时,谢淩便挥着把小木剑冲林颂宜耀武扬威,“林颂宜,今日便让你试试本少爷的厉害!”
林颂宜一听乐了,做了个嗅闻的动作,“这青天白日的,也没闻见酒味啊!”
谢淩歪嘴‘哼’了声,“刀剑无眼,伤了你本少爷可不负责!”
“你?伤了我?”
林颂宜不知谢淩哪来的底气,不过这会儿算是明白了,非是昨日的教训奏效了,而是有人鼓吹膨胀了。
“多说无益,能不能伤到我,一试便知。”
说时迟那时快,林颂宜绣鞋一触地,便将一旁的木剑震出剑鞘,落入手中,四下带起一阵风。
好强的内力!
谢淩骇了骇,又很快定神,刷花架子罢了,她不敢动他!
他提剑冲了上去,气势汹汹,却是漏洞百出。
林颂宜都不必看他,冲远处的妹妹挑了个眉,示意她看好戏。
随意几个抬剑的姿势,就成了近乎完美的防守,腕上根本没怎么用力,便使得谢淩像小牛犊一样铆足了劲脚不停蹬地。
谢淩接连试了几个来回,结果都以失败告终,他累得大喘着气,胖脸憋得通红,一双眼睛怨恨瞪着林颂宜。
林颂宜垂着眸子,“就凭这?伤了我?”
谢淩不服气,面子上更挂不住,今日躲在暗处看他的人不知有多少。
为了保住脸面,他缓了缓,不得已抓起剑又冲了过去。
林颂宜却没了与他玩闹的兴致。
一计迅疾的碰撞,木剑从谢淩手上震落,剑身在半空回旋两圈,最后直插入地面,剑身‘嗡嗡’打着颤。
远处树丛中,谢老夫人看到这一幕,满意点了点头,就该这样杀杀谢淩的锐气!
把人交给林颂宜,果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