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任逸飞才现不对,他扭头细看。
不仅仅是重金请和尚,棺木也有不对。
这个年代的农户,看着条件也一般,多购置薄皮棺材,更不会上漆。但是眼前这口棺材全身上了黑漆,棺木也厚,至少也是他们一家一个月两个月的口粮。
再看四边长明灯,点长明灯已经是奢侈,这边居然都是用的上好香油。金黄色透明的植物油透着奢靡的光,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家庭的光。
这样一场丧事,好看是好看了,对这个家庭却是伤筋动骨,即便是孝敬老人,这也实在过了
那头阿亮还在教育那个冒失的年轻人来的都是情分,又不图人家粥水,守夜的情分都送了,为粥落下口实,不值当。
这人才反应回来,他有些羞恼地抱着碗走了。
其他人也是表情微妙,回避话题,仿佛暗示这场守灵大戏,背后还有故事。
“阿亮帮我勺一下。”任逸飞揣着手在人群里看热闹,他的手臂让人撞了下。
撞他的人扶着桌子站着“小飞,去把石头和小婉带过来,他们也饿一天了。孩子还小,遭不住这罪。”
“啊”任逸飞愣了一下,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
阿亮正勺粥,见状放下勺子“阿松你自己不去喊人,叫阿飞干什么”
这护崽子的样子把任逸飞感动坏了,他立马溜过来,站到阿亮身后,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分粥现场。
之前怼他的阿杰也说“阿飞都饿了好久了。”
人群中几个年轻人看了,心里那叫一个怄这些人是不是瞎了眼这小子除了长得好看嘴又甜,别的哪里好又懒又馋。
“阿松脚受伤了,他不方便。”
“对对,一高一低的。”
几个往日和阿松玩得好的守夜人给阿松解围。
阿亮低头一看,好像是这么回事,他停在那儿,尴尬地想着如何收尾。
见状,任逸飞挠挠下巴,把碗放下来“这样啊,阿亮你帮我勺多些,我去叫石头和小婉。”
说着他侧身挤出守夜人的群体。
阿亮没拦住,看他往灵堂钻,摇头道“你们别老欺负阿飞,他只是被婶子宠得娇气些,没心眼的。”
欺负
几个守夜人都没脾气了,行吧,人家当亲弟弟疼的,比不了比不了。
只有阿松下意识一点头,竟认同了这番话。
“小飞”
任逸飞一边往灵堂里面走,一边想着这个奇怪的称呼。人人都喊阿飞,为什么这个人喊他小飞
听阿亮的说法,他和这个阿松又没那么熟,怎么就这样叫他这样熟悉和亲昵,倒像朋友似的。
任逸飞有很多疑问
如果阿松是玩家,他为什么知道那两个孩子名叫石头和小婉
如果阿松不是玩家,那他为什么会表现出完全不一样的特性甚至都不像个赌徒。
这个人,比之前的长孙还要特别,还要更值得关注。
人走了不少,灵堂更亮几分,棺材前面还跪着死者一家子披麻戴孝的死者儿子儿媳,不吭声的长孙,头顶金字的长孙媳妇,缩在角落的次孙,和两个重孙。
这两孩子都小,跪了一日,整个人都是傻愣愣的。
长孙正面无表情烧纸,一双手都被薰得入了味儿,黄麻纸味儿,突然看到一个年轻的nc缓步走来,一路走到棺材前,对他便宜爹妈说“伯父伯娘,您二位去喝点东西吧”
这不提醒还好,一提醒,长孙玩家忍不住摸肚子他也饿了。
“是阿飞啊。”中年妇人辨认了这个nc的模样,又低下头,“我们不饿。”
“伯娘,您要是为此累坏了,想来婆婆她也是不安心的。”叫阿飞的年轻nc关心道。
“咳。”长孙咳嗽一声,抬头看他来,看我,我饿呢。
提到死者,中年男人身体僵硬了几秒。中年妇人的脸上,肌肉颤抖了一下,形成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