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张了张嘴,知道不能硬着来,转身出去。
吕媭看她跑出去,急忙追出来,“二姐!你去哪?”
“找静女。”吕雉回了句。
萧静女正在家跟阿母商量,也想去咸阳,去找徐希。
看吕雉一脸慎重,好似发生了大事,“出什么事了?”
吕雉没说话。
萧静女把她拉到自己屋里,“你说怎么了,若是我能帮你,定会伸出手的。”
吕雉眼眶就红了,“我想跟你打听一下,泗水亭长刘季家中的情况。”
萧静女满腹疑惑,不过还是帮她打听,“我之前见过县令长好似调查过属官县吏的情况,出宛记性好,她肯定知道,我这就去叫她来问问。”
萧何被徐希招走后,他长子萧禄就做了典狱长,家也离县衙近。
萧静女跑过来叫了出宛,跟她打听。
出宛想了下,“这个泗水亭长刘季啊,他家中境况还是不错,比黔首百姓强许多,但他不务正业,混不吝,爱吃酒,走到哪都能吃喝到哪,倒是人脉很多,跟人谁都能唠一顿。”
“多大年岁?可曾婚配?”萧静女又问。
出宛有些奇怪,“静女是要做媒吗?”
“就问问,你快说。”萧静女催促。
出宛还真知道,“老大不小没婚配,但有相好,前些时候跟他相好的曹寡妇有孕,就领回家了,还摆了几桌酒席让县令长随礼,说他儿子出生要让县令长找少丞相取个命格好的名字呢。”
萧静女心下发沉,“好,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出宛满头疑惑的看她离开,但自己还有政务要忙,就放下了。
萧静女回去就把刘季家的情况告诉了吕雉。
吕雉听的恼怒,又大松了口气,朝萧静女拱手一礼,“今日之恩,他日必报。”
萧静女也没多问,想了想,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她,“先借给你用。”
吕雉谢过,把匕首放在身上回家,次一天就命仆从赶车,她要去找刘季。
刘季刚从外面吃喝完回来,吆喝曹寡妇给他烧壶茶,“把徐咨给的茶叶泡上,泡浓一点。”
曹寡妇肚子已经大起来了,听他又要泡茶,“茶叶都要没了,你还爱浓的。”
“要你这老妇管,喝完乃公自然有法子再搞来。”刘季不耐烦。
曹寡妇煮了茶给他端来。
刘季尝了一口,登时大怒,“想烫死乃公啊!”
曹寡妇可不是软茬儿,“你是不长脑子,不知道刚煮的茶烫嘴?自己犯蠢少找老娘的事儿!爱喝不喝!”
刘季以前就爱她这个劲儿,调笑狎玩,不亦乐乎。
但想着吕公起誓要把年轻漂亮的女儿许配给他做糟糠妻,也不确定是不是酒喝多了,耍弄他。
正想着,听外头有人找,“谁啊?”
“吕家女郎。”
刘季一听,浑身一激灵,忙起来,扬起笑扯了扯身上歪斜随意的衣裳,抿了下头发,快步出来。
见门外果然是昨日见到的吕家二女,笑着拱手一礼,“不知女公子找鄙人何事?”
看他见个礼都不像样,吕雉深吸口气,沉声开口,“我是来向刘亭长请教,秦律停妻再娶,该当如何?”
刘季脸色骤然变了。
“刘亭长不通秦律吗?女可允其离夫归家,有子女者可将男子逐出家门,男施髡刑,罚苦役三年。”吕雉没想到自己学了快一年秦律用在了这个地方,真是好啊!
“女公子是何意?”刘季已经心中恼怒。
“家父酒后胡言乱语,怕刘亭长当了真,毁了自己。刘亭长是富贵面相,万望多多自爱,珍重自身。”吕雉亦不想得罪他,送上两匹布赔礼,恭谨的对他拱手一礼,转身上了骡车,命仆从赶车。
刘季看着骡车走远,脸色阴沉难看。他刘季又不蠢,这是被人嫌弃了。
本来没想法,也把有孕的曹寡妇领回了家,结果要许他个娇娇女郎,转眼打一脸。
“日他母的!这叫什么事儿!当乃公好欺负!”
吕雉搞定他,回家直接跟父亲母亲说,“刘亭长家中有妻,且已有孕,不会停妻再娶,父亲就不要再想着这个事儿了。我也已经给刘亭长送了布匹赔礼,父亲就当酒后妄言,忘了吧。否则,停妻再娶,可是男髡刑,罚苦役三年,你这是在害刘亭长。”
吕公脸色难看,抖着手怒指着她,“你。。。。。。你是想要气死为父吗?”
“父亲若是气死,我们会为您守孝的。但您若气不死,就可以等着女儿出人头地的那一天,我也能荣光归家,让父亲母亲得享富贵。”吕雉朝两人行礼。
行李装上马车,“我今日就随商队南下去找少丞相了,父亲母亲保重,女儿拜别。”
吕媭看着父亲震怒的脸,问,“可要让人拦住二姐?”
吕公没好气,“拦她做什么,让她去!给她安排的富贵路不要,我看她能不能出头!”
吕媭皱着眉,抿着嘴,愤愤然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