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冷厉的盯着地上的人头,对上他惊恐睁大的眼,“我从不轻易拔剑,你是第一个死在真理剑下的,是你的荣幸。”
管禾捂着胳膊过来,“阿希!”
“没事。”徐希不是没杀过人。
屋内咣咚一声,酒樽掉在地上的声音。
徐希顾不上情绪,立马冲进屋里。
秦俪捂着胸口往外涌血的伤口,挣扎着去够床榻上的女儿,扒倒了案几的酒樽,也没能爬过去。
徐希快速上去看诊施救,“快去看孩子。”
盖聂立马去看塌上的小儿,触及耳下脉搏,已经毫无跳动迹象,小儿脖子一道深色掐痕,小脸黑紫,“没救了。”
缓过一口气的女子,听女儿已经没救,也昏死过去。
秦俪感觉自己在黑沉沉的框中走了很久很久,才看到前方有光亮,很刺眼,她使劲儿闭上眼,抬手去挡。
“啊呀,总算活了,几乎把我攒的好药都用光了,活了就好,活了我就有人要账,不用干亏本买卖了。”徐希笑着松开她的眼皮,把灯拿开。
秦俪懵了半晌,声音嘶哑的开口,“我还活着?”
“目前是的,不过你再不吃饭,很快就要饿死了。人单喝水只能活七天,今天正好第七天。”徐希拿着方子斟酌半天,给她换个药方。
秦俪艰难的扭头,看到旁边是管禾,还有卖油的那个姒染,眼泪瞬间盈满眼眶,“我真没死。”
“是的,阿希说你非常幸运,没有那个什么气胸,只是肺破裂。她医术不精,请了大巫医一块才把你救活。你要好长一段时间养伤,不过不影响以后生活。”管禾温柔的安慰她。
姒染起身,“我去拿点吃的给你。”
秦俪恍惚了两天,才想起来问吴授,“没有我们母女碍事,他做上大官了吧。”
“死了,我杀的。你快点养伤,药和饭谨遵医嘱,我们在楚国待不下去了,得走了。”徐希不在意的说着。
秦俪一个激动坐起来,胸口的巨疼让她脸色惨白。
徐希给她垫个靠枕。
秦俪愧疚看着她,“是我害了你,你献上糖浆的配方,本来可以做官的。”
“糖浆已经卖出去了,我要了钱。他们能给钱,不会让我做官。”徐希平静道。
秦俪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徐希又道,“不过我卖了四家,屈,景,昭,项一网打尽,他们真富有啊。金子已经拿到手了,我准备教一下所有人都做糖浆。”
秦俪眼泪渐渐断了,“一货卖四家?”
“契书上写了不是独家授权,只是我的独家秘方。一切解释权归我所有。我只是答应了不再卖钱,没说不会免费教。”徐希扬起嘴角,哼笑。
“你这是与他们为敌啊。”秦俪担心起来。
“也不是我非要教,我教的是榨油技术,那些百姓是来学榨油的,不小心看到的,谁叫他们聪明呢,一看就会了。”徐希无所畏惧的架势。
秦俪愣了:“。。。。。。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那个该死的贱男人死了就死了,还连累好人。
徐希点头,“问题不大。”
管禾端了补汤进来,翻她一眼,催促她,“医药书还没抄好,人家巫医又来要了。”
徐希连忙应声,回屋抄书。
秦俪看着管禾想问问她,又不敢开口,怕听到不好的事,这个恩情她死十回都还不上。
“阿希跟你说那么多话,就是为了让你安心养伤。死的是卫国人,阿希是齐国人,楚国人管不着。”管禾解释。
“那。。。。。。一货卖四家呢?”秦俪有点担心。
“阿希又拿出了晒盐法和精盐法,盐比糖浆珍贵多了,那四家哪个没有占有盐业,他们已经息事宁人了。你没法出去看,整个都邑都热闹极了,各家都学会了麦芽糖浆的做法,都在熬糖浆呢。都邑的贵族们,现在看到我们就烦,就希望我们快点离开这。”管禾说起来还有点骄傲。
秦俪听完松了口气,端起补汤大口大口喝尽,“我会快点好起来,不拖女公子的后腿。”
徐希又抄完一本医药书,连同谢礼一块给大巫医送去。
大巫医神色复杂的接过医药书,“你以后,不会也拿我的医药书出去换新的医书医典吧?”
“会。我之所以有这么多医学药理和药方膏方,就是我借鸡生蛋换来的。”徐希实话实说。
大巫医脸色拉了好长,“好走,不送!”
徐希还真不想走,看看秦俪的伤势,又拿出打制的宝剑,求见楚王。
负刍以为她又要求官,他现在正为前线战事焦头烂额,不想见,但又想看她献的宝剑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谁叫她总能拿出点好东西,要不是她这个人。。。。。。算了,他的美人们已经足够了,选也是从楚地选那些温柔倾城的女子来。
“宣吧宣吧。”
徐希献上宝剑,再次求官。
负刍顿时不想要了。
“如果我能,刺杀嬴政呢?”徐希扬眉。
负刍神色一顿,微眯起眼,“你刺杀嬴政?”
“对。我以献宝剑和金银珍奇为名入秦,嬴政爱宝剑,听闻我献的宝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必定会见我。到时候,剑在我手里,他的命,也在我手里。”徐希一脸笃定,十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