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有女出生,顾家老爷与夫人广散糕饼糖果,那女儿出生之时正是秋高气爽,人人都道,这定然是位有福气的姑娘。
事实上,顾静淞的确是个有福气的女孩儿,顾亭匀与兰娘到了这个年纪才有了第一个孩子,都疼得厉害。
纵然家中请的有乳母,兰娘坚持自己母乳,顾亭匀也未曾反对,只是体谅她辛苦,每每夜间她起来给孩子喂奶,他便起来给她弄温水擦拭,冲红糖水给她喝,而淞儿若是需要换尿布,他便亲自动手,不叫兰娘劳累。
两人压根不需要乳母,就这般共同努力着照顾小小的女儿。
但还有一件让人极其高兴的事情,便是顾亭匀的腿脚越来越好了。
兰娘生产那日,他心中太过担心,一时没有注意自己竟然扔掉拐杖走了几步,后来一旦开了头,那拐杖他就不愿拿了,一开始走得慢,到后来竟然也与寻常人看起来差不多,不仔细看都看不太出来。
当然,顾亭匀走路并不快,他只能慢慢地走,只是这终究也比之前强了太多了。
月子里的孩子并不好照顾,一夜会饿醒好几次,尿布也需要换好多次,虽然是心甘情愿地照顾女儿的,但他们还是被熬得困成了乌眼鸡。
怕刺到淞儿的眼,屋子里灯只留了一盏,光很微弱,兰娘抱着孩子喂奶,顾亭匀便只穿着一件寝衣端了一碗才冲好的红糖水站她旁边等,两人都低头去看兰娘怀里的孩子。
淞儿咕叽咕叽地正闭着眼喝奶,瞧着可爱极了。
这日子过得久了,便让人觉得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了,可顾亭匀疲惫之中,心里都是幸福与滋润。
这是他等了太久太久才等到的一日。
等两人把孩子安顿好,顾亭匀搂着兰娘,忍不住凑到她唇上去亲。
兰娘立即推搡“唔,还没有出月子,产后至少得百日才能”
顾亭匀捏一把她胸前鼓鼓囊囊的地方,低声笑道“我只亲亲你。”
末了,的确只是亲亲,可这只是亲亲,也确实是消不了多少火,反倒让人心底火气更盛。
两人闭着眼躺在一起,其实是谁都不太好受,好在因为带孩子也真的累,一盏茶功夫也渐渐入睡。
兰娘迷迷糊糊地才睡着没多久,便觉身上不大舒服,胸上宛如有石头,腋下也僵硬起来,一阵一阵地疼。
她困难地睁开眼,迷糊了一会儿,便意识到自己是堵奶了。
女人不只是生孩子疼,在哺乳过程中也会遭受到不少的痛苦,身材会走形,堵奶的时候会高烧等等,所以许多女人是不会自己给孩子喂奶的。
兰娘立即悄悄地到床边打算自己解决,可她弄了半天现自己没有经验,光是靠医书上说的步骤,竟然什么法子也没有。
半晌,兰娘正沮丧,顾亭匀听到动静立即过来了“怎么了”
兰娘心道告诉他也没用,便让他立即去隔壁请乳母。
那乳母是个十分有经验的,进来给兰娘检查了下,便道“夫人,您这堵得时间有些长,实在是不好用手排出来,要么孩子吸,要么否则一直堵着,是不会退烧的。”
可淞儿此时才吃完没多久,正睡得沉,塞到她嘴里她都不吸。
兰娘难受得厉害,她现在胸上疼,还烧,简直都想哭
顾亭匀眸色一沉,看向乳母“孩子不肯吸,还有什么旁的法子么”
那乳母把头一低,十分地不好意思,最终,只低低说道“只能找一个大人给吸出来”
但这是属于极其的事情了,除非脸皮特别厚的,谁会愿意有人趴自己身上吸啊
除了孩子,也只有一个人适合了
兰娘大囧,还没说什么,顾亭匀挥手让乳母出去了“既想不出来旁的法子,那你便出去吧。”
等乳母走后把门一关,顾亭匀便看向了兰娘,他目光沉沉,看的兰娘心里都抖。
她下意识地拉住被子遮住自己,真恨不得钻进地里“我明日喝些蒲公英再让乳母用手多排几次便好了”
可谁知道,顾亭匀用手探了她额头的问题,只语气淡定地说“我来吧。”
兰娘最终没有拗得过他,她浑身僵硬,只看见他的后脑勺对着自己,简直如受死一般
好在,很快他还真的中了用,帮着她疏通了乳腺,兰娘总算浑身轻松,睡着之后烧也退了。
第二日她都不好意思看顾亭匀,可谁知道他却非要逼着她看自己,还干脆低声问她“我又不是第一次那般,怎的就这么害羞”
兰娘忍不住打他“那能一样吗我那时候又不在喂奶”
顾亭匀捏捏她耳朵,在她耳旁轻轻一笑“甜的。”
兰娘一怔,继而拿枕头一下砸他头上“混蛋不许再提”
顾亭匀也就笑着让她打自己,但终究没有支持她继续喂母乳,兰娘与他商议过后,二人决定兰娘亲自母乳淞儿到年底,便要把淞儿交给乳母来喂养,毕竟他们开春之后便要回京城了,到时候兰娘也会有诸多不便。
淞姐儿九月生人,到了腊月便满了百日。
百日之前,她外祖父外祖母以及舅舅都已寄来了许多的礼物,什么金项圈,金手镯之类的都有,就连秋杏都寄来了一对她亲手做的老虎头鞋子。
而顾亭匀的那些故交得知他喜得一女,也纷纷送来贺礼,谁不羡慕淞姐儿的好福气
百日这天,顾府办了一场酒宴,请了顾亭匀从前的老师以及几位同窗,还有徐家村那些相熟的邻里。
但兰娘没有想到,陈小九竟然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