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出来多少?”山脚下,顾朔也在问苏景同容留的西南兵数量。
“今天来了三千六。”苏景同道:“无妨,这才第一天,山上的粮食还撑得住,过两天就简单了。”
山上,顾悯大雷霆,对着清点出的花名册震怒,短短一天居然走了三千多人,前脚失去苏季徵,后脚走了三千多人,顾悯再难维持他的虚假面具,暴跳如雷,对着剩下的士兵了半天火,勒令谁赶走斩无赦。
顾悯前所未有地后悔起来,他想起苏季徵问他为什么不把徐幼宜换回来,他说不值得,现在想想,有个徐幼宜在,何至于如此艰难?
他军备不足,他曾经最大的优势是顾朔摸不准他的位置,但现在位置被顾朔现,整座山被围困,他能怎么办呢?
突围?
有徐幼宜在还能和苏景同拼一拼,靠顾悯怎么得了呢?他这辈子头一回上战场就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懂,连兵书都没看过,他该怎么办?
第二天,又跑了五千多。
顾悯这次不敢火了,改为怀柔政策,好声好气和将士们沟通——现在人少了,帐篷不挤了,衣服能多半身了,粮食也能多吃几口了,条件改善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
第三天,跑了四千。
多罗国前来援助的将士们打起了退堂鼓,这还没开战呢,西南军就跑了一半多人,这还打什么?顾悯也蠢得离谱了,这时候不背水一战,还在拖延什么?越拖延下去跑的人越多。
顾悯也在想这个问题,他再拖下去必输无疑,拼了算了。
苏景同等的就是这个。
顾悯没上过战场,指挥也是胡乱指挥,军心此刻不稳,贸然出击,正好落入苏景同的圈套。
顾朔一声令下,“出击。”
苏季徵坐在军营里愤愤不平,他想上战场的诉求被苏景同无情驳回了,别说上战场,苏景同还叫人看着苏季徵,不允许他接近战场。
虎落平阳被犬欺!
“别气了,”苏景同搬个板凳坐在苏季徵身旁,“你看,我也没上战场。”作为军师,他只管前期排兵布阵,也没上战场。
苏季徵记恨着西南王的行径,“抓到人以后,顾悯交给我。”
“成,给你。”苏景同拍板了。
“你那王蛊怎么回事?”苏季徵问。
苏景同:……
苏季徵叹了口气,揉了揉苏景同的头,“下回别这样了。”
“哦。”
苏季徵问:“他把你立为太子了?”
“……啊?”苏景同没听懂。
“没事。”苏季徵心里嘀咕,国师说的太子命到底是什么?以前以为是自己当了皇帝,封苏景同为太子,后来以为顾朔这不讲究礼法的东西把苏景同立成太子,看苏景同的反应也不像。
那苏景同的太子命是怎么来的?
难道他后来又反了顾朔?
不至于吧?
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老当益壮呢?
“爹你刚说什么?”苏景同怀疑自己听到了很神奇很匪夷所思的东西。
苏季徵岔开话题,聊起其他,转移走了苏景同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