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想禁锢他。
他应该是自由的飞鸟,是意气风的少年郎。
苏景同轻轻描摹他的眉骨,“你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什么?”顾朔没反应过来。
“你怪我有事瞒着你,不肯跟你说。”苏景同道,“但你有事,何尝不是瞒着我?”
顾朔沉默。
“你不是天下之主么?你不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有什么事不敢说不能说?”苏景同问。
顾朔心道:我管天下,又管不了人心。
“快点说啦。”苏景同催促,“你在想什么?”
顾朔感觉自己的声音很艰涩:“你……”
苏景同眨眼:“我怎么?”
顾朔闭了眼,硬生生道:“你喜欢女孩么?”
“啊?”苏景同怔住,他还以为顾朔是觉得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看小黄书,成何体统!以及顾朔更喜欢矜持端方的人,结果顾朔居然想这个?
“为什么这么想?”苏景同不可思议。
“话本子讲男欢女爱的。”
“啊……”苏景同挠头,“随便看的,没那个想法。”
顾朔翻了一点旧账:“你以前爱逛秦楼楚馆。”
“咦,”苏景同惊奇,“我以为你知道我是有事去办,装的。”
知道是知道……
顾朔心道:谁知你除了办事以外还有没有别的念头,办事的地方那么多,非要选秦楼楚馆么?
苏景同投降,“好啦好啦,我交代我交代。”
“嗯。”顾朔道:“说!”
“从哪里讲起好呢,你来我家第二个月……”
顾朔到摄政王府的第二个月,苏景同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都是皮肉伤,不伤筋动骨,苏景同又能遍地撒欢了。
那时候,摄政王府还生了一件大事,苏季徵出了个意外,病倒了一个月。
原因简单,他酒后把苏景同打了,清醒以后愧疚,想让苏景同打回来,苏景同不肯,于是苏季徵叫摄政王府的仆役替苏景同打回来了。管家想找苏景同来阻拦苏季徵,但摄政王府该死的大,管家骑着快马在王府中狂奔,还没从苏季徵住的东院赶到苏景同的西院,仆役已经打完了。
木已成舟,为时晚矣。
苏景同赶过去只看到苏季徵昏迷过去,趴在床上,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苏季徵文弱书生,养尊处优多年,年纪又大了,身体恢复慢,下不了床,更别说处理政务,一来二去便拖了许久。
苏景同和苏季徵的事,孰是孰非难以分辨,从出生起就纠葛无数。但这次事坏在时间不对。
读过史书的人,大概能预感到苏季徵是不可能谋反成功的。
他本可以在周武帝要鸟尽弓藏时带兵反了周武帝,但他选择了扶持周文帝上位。
他本可以兵权在手,随时造反,但他为了取信于周文帝,放手了兵权,于是事情急转直下,再想拿回兵权千难万险。
他还可以再几年前只剩西南不服他时就谋反,先登基当皇帝,再和西南王动兵,赢西南王的概率很高。但他没有,他不想引起战火,他想和平解决,于是错过了登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