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打岔,气氛松快不少。说笑间,地上的菜很快择完,米香也越浓郁,从灶房传出,勾起肚里的馋虫。
一锅豆角焖饭,一盆米汤,配上红烧茄子、辣椒炒肉和凉拌马齿苋,午饭吃得十分饱足。
往日这时候,谢知云是该回床歇息的,但如今心里藏着事,一躺下净胡思乱想,更情愿在外找些活干。
齐山劝不住,见太阳时隐时现,并不怎么晒,便提议去溪边走一圈,不论捉鱼摸虾,还是采花摘果都比困在家里好。
绿树掩映之下,溪水清澈见底。几只鸭子迫不及待跳下水,拨动脚掌,泛起圈圈波纹。
二黑今天也难得跟来,独自蹿到下游,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它最是机警,夫夫俩并不担心。
齐山扶着谢知云在树荫坐下,四处扫一眼,似乎现什么,说道:“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话落就大步离开。
谢知云闲着没事,托腮看向溪流中央,只见几只鸭子在水面起起伏伏,心情似乎真的平和许多。
正瞧得入迷,身后的矮林有了动静,谢知云回头一看,是齐山牵着衣角兴冲冲跑来。
他探头一看,颇有些惊喜:“野桃,还有地枇杷。”
齐山站直身,接着往溪边走,“我就记得附近有这些果子,还好没走错,先洗洗再吃。”
这些野桃已经熟透,外皮极薄,一吸就破。虽说个头不大,里面的汁水却很多,又香又甜。
地枇杷更不必说,内外都带着淡淡的粉,指甲盖大一颗,但没有核,果肉香软,难怪村里的孩子都喜欢满田埂山野去寻。
吃着野果,听着水声,带着凉气的山风迎面吹来,惬意又自在。
二黑也终于回来,还叼了条手掌长的小鱼,将好扔在谢知云面前。
“汪!”它蹲坐得端端正正,尾巴不停摇晃,咧着嘴似乎在笑。
谢知云以为它是求夸,摸摸仍旧湿漉漉的狗头,笑道:“真厉害。”
不想二黑抬起爪子按住活蹦乱跳的鱼往前推了推。
“这是给我的?”
“汪!”
毛茸茸的尾巴摇得更快,谢知云晓得自己猜得没错,面上笑意更盛。
二黑愣了愣,又飞快跑走,不一会儿给带回一只螃蟹。这还没停,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谢知云面前就多出些小花、蝴蝶、鱼虾。
一人一狗想着法子逗他开心,谢知云再分不出心神在意旁的事。
但另一边的靳元宝却没放弃找人。
上次在县城他虽与同伴说那人仅与谢知云有几分相似,回到客栈却越想越觉得不对,急急差人出门打听。
只是可惜,并没问出什么。他便又花钱雇了些乞儿,只要在城里见到相像的,就立即告诉他。
原本他也没报希望,不料在离开康乐县之前,真能再次遇上。
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他确信驴车上坐的那个粗布麻衣的乡下小哥儿就是过去总和自己拌嘴的谢家三少爷。
虽然出了点岔子,没能追上,但靳元宝自有法子。
只需花些银两,将县学附近的人询问一番,就找到何天青。再稍一打听,便知晓何天青的住处,自然也就能现谢知云的落脚之地。
枣红骏马载着车驾缓缓驶入河源村,车盖四周的流苏随风而动。小窗帷幔被一只素白的手挑起,露出小哥儿莹润如玉的面庞,还有色彩鲜艳、布料上等的衣衫。
两个骑马的仆从紧随其后,腰背挺直,目光锐利,一看就不好惹。
扛着锄头从田间地头往家走的村人不禁让到路旁,艳羡又惶恐的打量着一行人。在路上打打闹闹的小孩子,也被大人拽走,牢牢抓在手里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