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同靠在轿辇中合眼,他最近总烧,连带着睡眠也变多,总睡不醒,逮着空就要迷糊一会儿。
轿辇摇摇晃晃到了陶然居,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二层小楼,院中挖了个小池塘,旁边有座小凉亭,往日这个时间点顾朔应该在院中练武,苏景同来时却没见。
苏景同沿着石字路进屋,脚步声刚到,屋里的人警觉道:“谁!”
“殿下,是我。”
屋里的声音低沉:“别进来。”
苏景同愣住。
“为何?”
顾朔的声音犹豫片刻,似乎经历了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颓然道:“算了,你进来吧。”
苏景同推开门,顾朔一身嬖人的打扮,左脚踝戴着条锁链,锁链的另一头固定在床头,只给他到桌边的活动空间。
苏景同:???
嘛呢这是。
顾朔耳朵红得紫,从脸颊到脚趾都羞耻到红,提醒苏景同:“非礼勿视!”
苏景同:……
苏景同沉默地退出房间,远走几步,到顾朔听不到的地方,把弦歌叫过来问:“我爹怎么把人弄回来的?”
弦歌拍胸脯十分骄傲:“王爷说世子想要个嬖人,在他门前跪了两天,他就一个儿子,耐不住您求,只好请陛下成全。陛下同王爷大吵一架,但晚上把人送来了,对外只说殿下病重,留在宫中修养。”
苏景同头又开始疼了。造孽啊,我是找个借口,谁让你们真这么干了。
弦歌嘿嘿笑:“世子喜欢吗?我翻了好多南风馆的话本子才找到的嬖人打扮图。”
苏景同没好气:“喜欢你个头,去拿殿下的衣服来,锁链钥匙呢?”
弦歌取出来钥匙:“这个。”
苏景同缓了缓,他自觉身体大不如前,只略走了走,便腿软盗汗。苏景同再度进门,顾朔坐在书桌旁,看他膝盖:“疼?”
苏景同嬉皮笑脸道:“那可不,本世子花了好大心力才把你弄来。”
苏景同走到顾朔面前,“殿下,滋味如何?”
顾朔沉默。
“殿下一向尽心,当皇子时注重皇家气度,去新州当郡王尽心竭力改善民生,去滨州赈灾焚膏继晷安顿灾民恢复新州运转,如今当嬖人,也该兢兢业业些。”苏景同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胸口闷胀,喘不上气来,假做无事人,慢慢磨到床榻旁,脱力躺了下去,拍拍床,示意顾朔上来。
顾朔怔住,在这之前,他俩最亲密的时候也不过给他擦眼泪。
苏景同用眼神催促他。
顾朔沉默,他现在已经是苏景同的嬖人了,作为主人,要求嬖人陪伴再正常不过。顾朔深吸一口气,努力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躺在苏景同身边。
苏景同小心翼翼避开伤口,抱住顾朔,“殿下,你知道我想这一幕想了有多久么?”
顾朔轻轻搂着苏景同,“膝盖疼吗?”
苏景同点头,又摇头,想了想,又点头,“你对我好点,我就不疼了。”
“你以前对我太坏了。”苏景同控诉,“你都不理我,晾着我。”
顾朔喉咙哽住,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搜肠刮肚地想嬖人此刻应该做什么。可惜顾朔生活太干净,不知嬖人何样,只好干巴巴道:“以后不会了。”
苏景同在他胸前蹭了蹭,“那就好。”
苏景同昏昏沉沉,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胡乱道:“现在你是我的嬖人了,没皇子和世子了,你要好好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