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
没有声音。顾朔脑子嗡嗡响,难道已经呛晕过去了?
潘启及时提着灯过来,提灯也不管用,黑烟笼罩,什么都看不清。
顾朔顶着黑烟在屋中摸索,榻上没人,仅一人通过的过道里也不见人,顾朔行动太匆忙,脚踢到个硬物,顾朔低头,是一个炉子。
“这、这儿——”苏景同被烟呛得差点把肺刻出来,扶着墙从屋外拐角处摸索出来,顶着一道黑一道白的小花脸,连连摆手,声音沙哑:“我——我在这儿——”
苏景同有气无力地喊。
他声音太小,淹没在嘈杂的声音中。
苏景同咳嗽声震天。
潘启一回头,“哎哟喂我的祖宗,您在这儿啊。陛下——世子在外头呢。”
“没、没走水。”苏景同咳得惊天动地,“是烟。”
顾朔白着脸出来,苏景同衣服脸都是灰扑扑的,头乱糟糟的,人却精神。
苏景同尴尬解释:“我想烧水。”
他不敢看顾朔,低下头嗫嚅道:“不、不会用炉子……”
从头到脚扫视几遍,苏景同露出来的皮肤都完好无损,顾朔心里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褪尽,腿一软,几乎站不住,勉强靠着墙壁,支撑着体面。
潘启赶紧上来给苏景同擦脸,“我的好祖宗,您刚去哪了?”
苏景同怀里抱着一刀纸,支支吾吾:“我……把雀栖花带出来了。”雀栖花娇贵,被烟熏了便不好了。但也沾染了黑烟,要好好晾晾才行。
烟还冒着,自己还被呛了,先去救纸?顾朔一口气哽在喉咙里。
“它冒烟,又不会着火。”苏景同小声辩解。要是着火,他能浇一瓢水灭火,可炭光冒烟,又不起火,放一会儿就散了呀,他能怎么办,难道命令炭别冒烟了么?
雀栖花可金贵着呢。左正卿一年只能做三刀。
顾朔额头一抽一抽地跳,“过来。”
苏景同不敢过去,顾朔这个声音,一般是火的前兆,过去没他好果子吃。
苏景同躲柱子后面,坚决不出去。
“过来!”
苏景同从柱子后面探出脑袋:“你先誓不火。”
顾朔气笑了,磨着后槽牙:“嗯。”
苏景同狐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嗯。”
苏景同纠结:“你不太诚心吧?”
“过来!”
再拖下去,顾朔真要火了。
苏景同犹豫踌躇,但也不敢多磨蹭,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慢吞吞磨了过去,试图安抚顾朔的情绪,“哥哥我没事——”
顾朔一把把他扯到怀里摁住,力气之大,几乎要把苏景同揉进骨血里。
苏景同的牙磕到顾朔肩上,痛了一激灵,“哎——”
顾朔一巴掌拍他臀上,苏景同“嗷”地一声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