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那东西我哪有?
我小时候干干巴巴,就像一个不挂肉的骨头架子。
盛谦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眼尾,低低说:“你这双眼长得真好,就像蓝田的黑玉。”
我侧过身,撞进了他的的眸子。
“我是遗传你吗?”我很期望能和他有一点关联:“你的眼睛也很黑,我们的眼睛有一点像。”
盛谦轻笑了声,摇摇头。他仰卧着,看向屋顶,忽然说:“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门外雪静静落着,世界安安静静。
我缓缓靠上他的肩,轻声说:“还不错,我找到愿意做的事了,也不会时常觉得孤独。”
盛谦弯唇说:“还会觉得自己是一只吗?”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
小太阳熏得我背上暖洋洋的,我望着那映在墙上昏黄的光,觉得心里也满满的。
“盛谦,”我小声说:“我攒了一点钱。”
盛谦转头看我。
我缓缓凑上去,抵着他的额头,有点兴奋地说:“我们去旅行吧,我还从来没有旅行过。”
盛谦静静看我一会儿,微微扬,在我唇上贴了贴。
我们没办法触碰,但我还是会心跳加,盛谦那晚亲我的样子,那么热烈,与理智谦和的他形成强烈反差,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好,”盛谦温柔地说:“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谢谢。”我弯起眼睛,雀跃地说。
那是二月初,距离过年还有几天,我一个人买了去北京的车票,手上带着那把纸雨伞。
上车是第一天夜里十点,因为我几乎没出过东北,也没坐过火车,所以很早很早就在车站等着。
车站里人稀稀落落,反春运不会有太多乘客。
我手上紧紧握着那把伞,不断张望候车信息,生怕弄错。
十点上车,硬卧睡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就能到目的地。
我跟在人群后,排着队,对着手机找车厢。
上车的人看起来多,但是分散到各个车厢就不多了,我找到我自己的车厢,放下行李,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再进来。
火车缓缓开了。
我放松了点,轻轻把伞撑开,放在床上,然后打开背包,拿出了薯片和可乐。
下铺对面床上,盛谦出现在那里,穿着黑色植物纤维材质的仿呢子大衣,里边是我给他做的一件儿深蓝色长衫。
我坐在我的对面,唇角含着笑意看我。
火车驶离月台,城市灯光向后抛,眨眼窗外就变成了漆黑。
我探出头向车厢外张望,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在走动。
“闷不闷?”我双手撑着床边,抻头打量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盛谦摇摇头。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我弯弯眼睛,小声说:“这里就我们两个,好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