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像又有点生气了,他今天已经让先生生气很多次了……
蒲听松先用水净了手,然后才拿走了他碗里的鸡腿。
鸡腿被撕成一条条肉丝放到他碗里,他一边嚼肉丝和米饭,一边流泪。
很好吃,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不是剩饭剩菜,是先生知道他饿了,专门叫人端上来的。
“别哭了”,蒲听松的语气很淡,“会呛着的。”
怎么可能不哭呢,江弃言肩膀都开始抖,勺子悬在半空,迟迟送不到嘴里。
先生那么好看的手,怎么可以沾油腥呢?
它就应该跟它主人一样高高在上一尘不染才对。
怎么可以做这种完全没有必要的小事呢?
虽然他的小牙咬这么大的鸡腿有点费劲,可先生也不必……
“用为师喂吗?怎么勺子都拿不稳了呢?”蒲听松身体前倾,用询问的语调。
江弃言努力稳住手,艰难地吃着。
他哪还敢让先生喂。
小手上忽然搭了两根修长的手指,“你还是没记住,为师刚才说过什么?”
江弃言一震,乖乖松开手,让先生拿走了勺子。
在愿意宠他的先生面前逞强,是对先生的辜负。
江弃言用一种小动物一样的眼神,自卑又怯懦地看着蒲听松,等到蒲听松舀起下一勺,他就很乖地张嘴吃进肚子里。
“啊呜——”一口又一口。
胃里很快被填满,心里好像也被填满,都胀胀的。
“吃饱了吗”,蒲听松放下空碗,摸了摸他鼓鼓的小肚子,“那来谈谈吧,你有伤,坐着就行。”
那种紧张的危机感如雨后春笋般又开始冒头,江弃言低头搓自己的手指,心也吊到了嗓子眼。
第3章怎么能一来就惹祸
蒲听松并未训斥他,只是用非常心平气和的语调平静地说着事实。
“你说错了话,也想错了一些东西”,蒲听松把椅子搬到他对面,微微低头与他对视,“你说的那句不值得,让为师很是寒心。”
江弃言的心猛然被什么攥作了一团,“寒心”这两个字实在是太重,比骂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他惶惶不安的眸子惊恐地看着蒲听松始终未起波澜的双眼,要被抛弃的恐惧一点一点吞噬他的理智,他坐立不安起来,整个小身子都在不停颤抖。
蒲听松注意到了他的情绪,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手,然后才继续,“为师确实有点不高兴,但不代表生气就会不管你。”
“一年半了小弃言”,语气里有一丝无奈,“从你两岁半起拜我为师,我什么时候有过不管你的念头?”
所以,就算生气,先生也是会抱他的对吗?
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要先生抱是吗?
不用去揣摩先生的心思,不需要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