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輕輕柔柔的聲音便落入車簾外的來?福耳中。
「我與太傅大人十分恩愛,半刻也不得分開。」鍾毓的話剛說出口,便瞧著?男人整個人都十分明顯地一僵,她臉上笑意更深,聲音也愈發甜膩起來?,「眼下夫君要看卷宗,我這做夫人的必定是要陪在身旁的呀。」
來?福聞言,在車簾外「嘿嘿」一笑,隨後止不住地點頭,「是我思慮不周了,那夫人。。。。。。」
可還沒?等他的話說完,車簾就被人從里?面一把掀起,一道黑色身影乾脆利落地跳下馬車。
來?福見狀,連忙側身給太傅讓路。
卻不料下意識的一抬眼,就看到了岑鳶落在自己身上那道頗為冷厲的眼神。
只那一瞬,隨後便頭也不回地徑直朝里?走去。
早就候在一旁的岑二雖然還在心裡?疑惑自家少主為何沒?等夫人,但見人已走遠,來?不及多想?便立刻跟了上去。
而站在原地的來?福眼前不斷閃過方才岑鳶的那一眼,他渾身一哆嗦,脊背瞬間升起一陣涼意。
自己方才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剛下馬車的鐘毓就看見來?福十分忐忑的表情?,她立刻就猜到了他的這副模樣是因?為岑鳶。
想?起方才男人聽到自己口無遮攔的話後那副如鯁在喉的表情?,鍾毓險些都要忍不住笑意。
誰讓他早些時?候要在李源面前故意上演那出夫妻恩愛的戲碼?
今日這齣,他興許還要感謝自己,在來?福這裡?替他坐實了如膠似漆的夫妻之情?。
見來?福還是方才那副慌張模樣,鍾毓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只看到了一角紛飛的黑色衣擺。
「夫人。」
鍾毓忽然聽見卿雲的聲音,她扭頭看去,就見卿雲從他們後面的那輛馬車上下來?,而趕車的岑一也早就套好了馬車,此時?跟在卿雲身後朝她走來?。
「來?福,」她斂起了笑意,然後出聲輕喚了一聲,「帶我進去吧。」
甫一踏進衙門內堂,鍾毓便看見岑鳶已坐在上,而太守李源則戰戰兢兢地站在他身側。
見鍾毓終於出現,李源眼前瞬間一亮,連忙抬步迎了上來?。
「那日初見夫人,就看出了夫人與大人琴瑟和鳴。」他微微彎下他那有些龐大的身軀,然後伸出手請鍾毓上座,「今日聽聞大人要來?看卷宗,下官便猜到夫人也會一同前來?。」
「一早便著?人準備了桌凳,就等著?夫人來?呢!」
瞧瞧瞧瞧,看人家多會說話。
短短一段話里?既恭維了太傅與夫人二人十分恩愛,還不動?聲色地將夫人抬到了與太傅一樣的高度上。
鍾毓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上坐著?的岑鳶,本以為聽了李源一襲話的他還會像先前那般如鯁在喉,卻沒?料到那人此刻正穩如泰山地坐在桌邊,手裡?還握著?茶盞。
見自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岑鳶甚至還微微揚了揚手裡?的茶盞,隨後抬至嘴邊輕抿了一口。
姿態閒適的模樣仿佛與方才嚇死來?福的不是同一人。
「夫人,」岑鳶見鍾毓站在原地一直未動?,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忽然出聲道,「不是一直想?看看衙門裡?家長里?短的卷宗,長長見識嗎?」
「今日便借著?機會,讓太守大人帶著?你去看看罷。」
只有她一人去看嗎?
鍾毓聞言心中有些納悶,卻在看到岑鳶身側桌上擺著?的東西後瞭然。
原來?李源一早便遣了人將齊小世子的卷宗翻了出來?,就等岑鳶來?看。
許是要看的東西已經被人準備妥當,生性謹慎的太傅大人怕打草驚蛇,便藉口自己要長見識,讓李源帶自己去看。
鍾毓隔空深深看了一眼座上之人,隨後視線轉向還在看著?自己的李源時?,面上已然掛上了一副溫婉笑容,「大人可願?」
從方才岑鳶開口的時?候,李源面色已經有些掛不住了。
其實按理?來?說,衙門內放置卷宗的地方外人是萬萬不能進的,卷宗當然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拿出來?。
只因?岑鳶是太傅,還奉了皇帝之命來?查那位齊小世子的事情?。再加上此案一直不破,自己作為連山的太守,面子上也過不去。
他這才命人將一年前有關齊小世子的卷宗找了出來?。
可現下岑鳶卻說夫人要看其他的卷宗。。。。。。
他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此刻正看著?自己的鐘毓,躊躇著?不知怎麼開口。
「想?來?衙門重地是我這等婦人不可踏足的,」鍾毓一眼便看出李源的猶豫,她在心裡?腹誹了岑鳶只提不管的行為,面上卻依舊笑著?,「若是大人為難,我便不去了。」
「哪裡?哪裡?!」李源聞言,忙不迭垂頭告罪,「不是夫人不能看,只是。。。。。。」
「無妨。」鍾毓抬頭看了一眼岑鳶,「夫君,既然太守大人如此為難,我今日便先回去吧。」
話音落下,隨即轉身作勢就要離開。
李源見鍾毓開口說話,也下意識順著?她聲音看向上坐著?的太傅。
見人面色隱隱有些不悅,李源猛然想?起那日在梧鵲街,男人在自己耳邊留下的那句威脅的話。
「夫人夫人!」李源心下一沉,連忙轉頭喚住已走至門邊的鐘毓,兩步並作一步地跨向她身側,「既然夫人要看,那下官便帶夫人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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