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還站在那裡做什麼?」
白芍聽到賀重錦的提醒,這才動身準備給江纓換衣服。
臨走時,賀重錦甚至免不了被白芍這個傻丫頭吐槽:「真是的,到嘴的鴨子飛了,大公子,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賀重錦絮絮叨叨地進了屋。
這時,睡在狗窩裡的大黃走了出來,他搖晃著尾巴,一點一點地向賀重錦靠近。
賀重錦依舊半蹲在那裡,神情隱匿在陰影里,握著蘿蔔的手遲遲未動。
三隻小兔子倒是什麼都沒發現,還在窩裡啃著一根胡蘿蔔,只是一向通人性的大黃狗就不同了。
大黃斯哈斯哈地圍著賀重錦轉圈圈,見對方沒什麼反應,歪著狗腦袋想了想,就在地上撒潑打滾,試圖吸引賀重錦的注意。
一滴一滴晶瑩的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地上開出了霜花。
大黃沒轍了,只能看著賀重錦干著急。
胡蘿蔔掉在地上,他的雙手支撐在雪中,興許是因為太過寒冷,又興許不是。
賀重錦拿出那一枚梅花吊墜,梅花花瓣紅得熱烈。
「該怎麼彌補她。。。。。。」
「纓纓。。。。。。我錯了。。。。。。真的錯了。」
這麼久了,他以為能讓她忘記過去,可事實上,在江纓的心底,賀府終究是一個永遠也無法磨滅的陰影。
大黃一臉不明,即便它再通人性,也不會明白什麼是命,什麼是緣,什麼是因,什麼是果。
翌日凌晨,送江夫人的馬車已經在府門外備好,江纓因為昨晚酒喝得太多,貪了床,還在睡夢之中。
賀重錦沒有叫醒她,命白芍給江夫人帶幾匹過冬的緞子,裡面還偷偷夾著幾張銀票,貼心囑咐白芍不要讓江夫人知道。
「重錦。」上馬車前,江夫人還有些捨不得這個女婿,「快年了,記得和纓纓來坐坐,從嫁過去之後,她爹嘴上不說,心裡想她想的緊。」
賀重錦笑容和煦:「岳父且放心回去,待有空必定帶著江纓歸寧,探望二老。」
望著逐漸走遠的馬車,賀重錦溫和的笑容竟是流露出一絲感傷。
*
糕點鋪的生意大好。
幾天下來,江纓就賺的盆滿缽滿,唯一不足的是這些錢僅僅只是寶纓樓一日銀子的一半。
江纓坐在櫃檯前,一手托著臉,將錦囊里的銀錢來回數了個遍,隨後長長地舒嘆了一口氣。
「不知還有多久,才能動搖錢三盛的生意啊。」
另一邊,正在吃麵的賀重錦提著筷子,對她笑了笑:「不要心急,萬事開頭難,一個剛學會做菜的廚子,是做不了盛宴的。」
江纓不佩服賀重錦別的,只佩服他這面對任何事都坐懷不亂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