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问了!”段立轩从他臂弯里钻出去,故作镇定地逃跑,“陈芝麻烂谷子的,成天也不嫌乎累。”
“五到十个。”陈熙南下了结论,又薅住他手腕,“同居的呢?有吗?”
“撒手,别跟我整这一出。”
“到底有没有同居过的!”
陈熙南不依不饶地逼问,像极了审讯犯人。一种被挑拣的屈辱涌上心头,段立轩噌地就火了。
“有没有能咋的!”他一把抽回手,指着陈熙南咬牙,“哎我草了,你咋跟丁疯狗似的?!问问问问,他妈搞对象多犯法啊?你要找黄花大闺女,去清朝老墓里抠木乃伊去!”
说罢走出厕所,咣当一声甩上门。这回陈熙南没有再追出来,屋子诡异地安静着。
段立轩盘腿坐到泡沫板上,直接在群里下结论:“行了,下午去公园儿划船。大腚,你去买点面包,给崽子喂鱼玩儿。蔫儿,大鹏搁你边儿上不?”
“在。”
“你给我撤他个逼兜。”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闲聊群,一瞬间变成了规规矩矩的工作群。一溜烟的收到,最后是老蔫来的逼兜视频。
照着脑瓜子啪一下,看样子是扇挺狠。
“别搁内块儿瞎捅咕,再认会词儿。”段立轩放下手机,没收了保活手里的小车。重新抹开地上的识字卡,凶巴巴地问:“哪个是老毕登?”
保活犹豫了会儿,点了下灯泡的卡片。
“啧,那是灯泡子。再找找。”
保活抠着手背上的纱布,轻轻摇着头。
“不这儿呢么!”段立轩点着印有‘爷爷’的卡片,斩钉截铁地说道,“老B登。”
保活看看那张卡片,又看看段立轩。不明白刚才还是棺材瓤子,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了老B登。
但本着‘段爸说得都对’原则,她还是闷闷不乐地点头。总之段立轩教什么,她就记什么。番茄不是番茄,是洋柿子。手套不是手套,是手闷子。阿姨不是阿姨,是老娘们。爷爷不是爷爷,是老毕登。
段立轩装模作样地教着,眼睛却不停地瞟厕所门。里面静得可怕,好像陈乐乐被冲走了似的。
折磨了一会儿小的,又开始惦记大的。他犹豫了会儿,还是起身去拉厕所门:“你他妈搁里边儿过日子呢?”
陈熙南正坐在马桶盖上葛优瘫:“我在思考。”
“思考啥?”
“思考如何不变成你前任里的一员。”陈熙南靠在水箱上,把马桶躺得像老爷椅,“有时候听你说江湖里的谁,生意不是好道儿来的。我就偷摸儿打怵。你也不是我好道儿来的,总怕守不住。”
这纯情的话一出,段立轩瞬间就熄火了。靠在门上挠胡茬,强绷着严肃。
“想笑就笑吧。”陈熙南从马桶上起身,走到水池边洗眼镜,“我也不知道,到底要拿出什么东西,才能让你对我死心塌地。”
“其他人儿都从我这拿,你倒是第一个要给我拿的。”段立轩从门框上起身,拿正眼看他,“该拿的呢,你也都拿了。”
陈熙南戴上眼镜,在镜子里回视他:“我拿什么了?”
段立轩俩手比划了个手枪,括号一样放在腰两侧。
那是一句手语,意思为勇气。
“陈乐乐,你二哥我是个江湖人。你知道江湖人最看重啥不?”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