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晦立即催动魔息替谢凌疗伤,过去许久,血才堪堪止住。他松了口气,忍不住转头,视线划过殷回之尽是伤的下唇,劝道:
“……殷公子,你和尊主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吵架?就算一定要吵架,能不能不要弄得两个人都这么血淋淋的?”
平心而论,他真的不想看见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受伤。
殷回之齿关涩,一言不。
沈知晦看他一副没听进的倔驴样,只好闭嘴,少顷,又忍不住对谢凌道:“尊主,您能不能也别动不动就同一个十七岁不到的孩子计较……”
谢凌很好说话:“可以,那下次让他捅你好了。”
沈知晦:“……”
两头倔驴。
他干脆闭嘴,放弃了跟他们交流,专心给治起伤来。
“对不起。”
殷回之低而轻的道歉声忽然响起,打破了这份沉默。
沈知晦怔了一下,即使道歉的人是十七岁的殷回之,他也觉得很意外。
谢凌曾在他第一次犯错时告诉他:“对不起”和“谢谢”,是这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两句话,让他以后都不要再说。
他也从未在谢凌嘴里听到过这两句话。
沈知晦克制住转头去看殷回之表情的强烈冲动,努力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谢凌没说原谅与否,只问:“冷静下来了?”
殷回之喉咙哽了一下:“嗯。”
谢凌抬手,将沈知晦身上沾到的血污清理了,才对殷回之说:“下次做事前想想后果,就算我是谢殷,的确抛妻弃子、生而不养,今日你杀了我泄恨,又能如何?只会让你在对上季回雪时处于更大的劣势。”
“也不要仗着我现在纵容你,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就总在我面前任性胡闹,”谢凌将他唇上的伤抹去,“——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唇上的刺痛消失,殷回之微怔,见谢凌抬步欲走,急急抓住了他的袖子。
“……对不起。”殷回之又说了一遍。
谢凌没回头:“你是非要从我这得到一句‘没关系’吗?”
殷回之的心微微一刺,他狼狈否认:“不……不是,我是想说,您罚我吧。”
谢凌终于转身看了他一眼:“殷回之,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向我求罚?”
殷回之张了张唇,却听见谢凌说:“是‘下属’的话,那我劝你免了。你如果是我的下属,在朝我拔剑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谢凌:“知晦。”
沈知晦立刻道:“属下在。”
谢凌:“带他回乾阴宫,把雪狼妖丹和涅槃化骨丹取上,给他十万灵石,让他自己走。”
沈知晦:“……”
这下他要再回不过味来,就真白跟在谢凌身边那么多年了。
——原来、真、是、苦、肉、计。
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