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多知道一点封轸的事情,也无伤大雅。
当时鹿微眠并不懂什麽是药人,还真觉得他们关系融洽。
还是封行渊死後,她才知道,所谓药人,是要定期以活人试药。
用他的身体养药,养成之後,以药人心头血为药引,隔七日放一次血。
怎麽可能融洽。
药人没有被当做人。
是可以为权贵承受任何痛苦代价的牺牲品。
就这样,从五岁到十五岁,封行渊被喂了各种各样的药物整整十年。
太子痊愈後,就将他送到了边关,说是等他凯旋归来,给他加官进爵。
那时候,封行渊没有从武经历。
太子把他送去边关,就是想让他死。
鹿微眠垂眸放下手里的青黛,「差不多了,我们去前院吧。」
二夫人的婢女见她出来,笑盈盈上前,「张天师昨日婚宴後失踪,四少爷今早前去司天台了,辛苦少夫人独自去敬茶。」
「无妨,」鹿微眠走出房门,声音轻轻软软的,「他有事先忙就好。」
鹿微眠跟着婢女去了厅堂。
意料之外的,封府厅堂内空无一人。
婢女先是惊讶了一番,而後连忙道歉,「许是我们夫人没想到您这般勤勉,还在梳洗。您稍等一下,奴婢去问问。」
鹿微眠了然。
前世她压根没来敬茶,人家肯定也不可能早早的来等她。
只是这次她既然打算好好在封府度日,那这里的人她总要接触一下。
如今在这里等一会儿也没什麽。
鹿微眠双手轻轻交握,端得是大家千金的礼仪规矩,安安静静地等着。
一刻钟又一刻钟地过去。
鹿微眠站得双脚发酸。
饶是迟钝的暮雨也察觉到些不对劲,去寻人催促。
可这厅堂里外,一时间竟然一个下人也没有。
暮雨也不敢把鹿微眠独自留在厅堂里,「这是什麽意思?」
鹿微眠深吸一口气,轻轻活动了下双脚,「还能什麽意思,人家给我这个新妇下马威呢。」
暮雨不满道,「什麽人家啊,还敢给咱们下马威,夫人我们一起去找他们。」
暮雨正要拉着鹿微眠去找人。
後院边传来说笑声,「哎呀,久等久等。」
後院内乌泱泱地进来一片,遥遥地看着不远处的纤细娇俏身影站在房内。
她一支红珊瑚凤凰步摇坠在一侧,略施粉黛,大抵是为了配合封府门第,只是带了两个珍珠耳坠,并无太多装饰。
但举手投足都是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端庄温雅,眉眼灵气如麋鹿。
看得出来她被家里养得很好,圆脸鹿眸,受了寒凉就透出几分红润,得像是一只草莓馅的糯米圆子。
近乎一进屋,就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