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微眠推完就跑。
就算是做人质,她也不太乐意。
鹿微眠拉着自己的披风挡眼前的雨水,沿着曲江池边逃离。
未曾想刚跑出去,面前就横过一柄长剑!
鹿微眠透过冰寒长剑,定睛看见不远处坐於马背上的慕青辞。
慕青辞一贯温和的脸上透着雨夜清冷气,「天黑路滑丶刀箭无眼,阿眠别乱跑,孤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鹿微眠咬唇後退两步,转身又被两把弹出的长剑拦住去路。
出了树林阴翳的曲江池,鹿微眠听见外面繁密的刀剑声。
不知持续了多久。
鹿微眠回头看他,「你想干什麽?」
慕青辞沉吟着,「想干什麽,你今晚就知道了。」
有人上来将她送到他面前。
慕青辞朝她伸手,鹿微眠并不配合。
他只叹了一口气,翻身下马,将她抱上去。
「你……」鹿微眠不明白他这是什麽意思,「你放我下去。」
慕青辞自然不会答应,「阿眠,陪我一会儿。」
鹿微眠凝眉,听慕青辞催马离开长街。
鹿微眠耳边刀枪箭羽的声音时大时小,偶尔路过街巷,能看到慕青辞的侍卫和禁军缠斗在一起。
「慕青辞,你这是谋逆。」
慕青辞并不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你赢不了的。」
今时不同往日,慕青辞动手太快了,是在他处境最被动的时候动手。
他一定会输。
慕青辞噤声,就这麽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我已经输了。」
有人调用他的私兵,下了假命令。
命令下出去容易,收回来难,所有兵马都分散开一部分去城墙丶一部分来曲江池,各司其职,事已成定局。
大概布局之人,根本没想让他有转圜的馀地。
慕青辞先去了城墙,就看见那些私兵将帝王轿撵围堵在内外城墙间的官道里。
而轿撵里的不是他的父亲,是个木偶。
有人利用他的野心,编织了一个捕捉他的大网,坐实他的罪名。
慕青辞才发觉,眼下太多人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封轸丶卫沉,甚至包括他曾经的亲信贾琏也倒戈。
他曾经拉拢的党羽,早在围猎他处於劣势之後,就不再敢出面。
他忽然也不想知道,这局是谁布的,是谁想要他死。
大概是太多人了。
在这一场必输的棋局里,他只想回来看看她。
也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慕青辞就觉得,他大概是赢不了了。
运气从来没有站在过他这边。
鹿微眠被他带到一处偏远的宅院里。
但几乎是她进来,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打斗厮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