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身上这块布料能称作是衣服的话,那麽,他的衣服没有口袋,他没地方放录音笔。
而为了防止自己被绊倒,苏泽岁的双手都高高抬着细长的锁链,所以他只能咬着录音笔,慢慢走路,身上锁链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他就像个有着异域风情的异族少年,在轻击声中走路。
好在顾熠阑的房间就在他隔壁。
苏泽岁站停在门外,刚抬手敲了敲门,没等几秒,房门就从里面打开。
顾熠阑似乎刚洗漱完,眼底一片青色,眼皮恹恹地垂着,看到他,顿时僵住了抬脚出门的动作。
苏泽岁要拿口中的录音笔,所以就先把手里的锁链塞给了顾熠阑。
顾熠阑顿在原地,死死盯着他,手中没怎麽拒绝地接下了。
苏泽岁把录音笔取下,喘了喘气,刚准备要打开录音按钮,给顾熠阑检查作业,就听见身後传来「啪」地重物落地的声音。
苏泽岁和顾熠阑齐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就见管家站在楼梯口,手里的文件砸在地上,雪白的纸张在空气中四散翻飞。
他目瞪口呆,看看苏泽岁脖颈处的项圈,又看看顾熠阑手中牵引项圈的锁链,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第22章炙热
管家在原地当场石化,瞠目结舌半天。
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他立刻蹲下来,低低埋着头,捡着纷乱的文件,假装自己是很忙的空气。
站在原地不动,就不用担心被链子绊倒。
所以苏泽岁抬了抬手,刚朝管家叔叔挥了半下,还没来得及说「HI」,就感觉手腕上传来一股不小的拉力,不容置疑地把他拉到了房门内。
苏泽岁踉跄了一下,手一软,录音笔「啪」地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房门「砰」地被用力关上了。
走廊瞬间沉寂了下来。
管家在这种安静中僵着动作好一会儿,才敢梗着脖子缓缓抬头——
现场战况激烈,一通混战,噼里啪啦,咔咔砰砰,最後幸存者只剩下一根无辜躺在地上的录音笔。
管家的脑袋从未如此充满浆糊过。
他真的崩溃了。苏小少爷他丶他到底是不是抖m啊???
啊???
……
房门内。
短短几步路,苏泽岁就被锁链绊了好几下,但攥着他手腕的大手很有力,硬是没让他跌倒。
最後,拉着他的男人一卸力,他就「噗叽」地摔到了触感柔软的大床上。
苏泽岁眼前有点冒星星,还没有反应过来状况,一件宽大的外套就把他的身体罩在了里面,熟悉的皂荚味扑鼻而来。
苏泽岁坐好东倒西歪的身体,小手听话地揽了一下包裹着自己的衣服,视线扫了下周围。
男人的卧室跟书房是一个装修风格,床单是性冷淡的灰色,沉厚的窗帘拉得紧紧的。唯一的光亮,是桌上还没关机的计算机。
跟男人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又冷又沉,像是眯着眼睛要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没有一丝人味。
苏泽岁的第一反应是——顾熠阑的房间真的只有一张床,这意味着,结婚後他们真的要睡在一张床上了。
虽然顾熠阑房间相当宽敞,这张床也很大,但是……
「苏泽岁。」顾熠阑咬着後槽牙,看着走神的少年,冷冷道,「又在玩什麽?」
被点到大名,苏泽岁回过神来,眼神茫然地看向面前的男人,老老实实回答道:「角色丶扮演。」
他抬起白细的小腿,从脖颈一路延伸到脚踝的银白锁链顺势被挂起,细细缠绕,上面还挂着一些小装饰,无端勾人心魄。
顾熠阑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道:「脱了。」
苏泽岁摇了摇头:「不。」
顾熠阑:。
顾熠阑盯着不远处浴室的花洒,许久後,才道:「为什麽要这样?」
苏泽岁想了想,道:「你喜欢。」
顾熠阑倏然转回头:?
苏泽岁看不懂男人复杂的眼神,只能继续低下头,紧张又无聊地来回晃动两条小腿的小腿。
在锁链相互轻击的清脆声中,顾熠阑朝房门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个家里恐怕出了个叛徒。
少年不喜说话,能玩锁链玩一整天。
最後,还是顾熠阑率先打破了沉默:「无论我喜不喜欢,你都不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