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河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在宿舍见到了李斩风。
李斩风提着行李箱,笑嘻嘻道:「小溪,又见面啦,你室友要和我换宿舍,以後我们就是室友了。」
溪河抿了抿唇,当做没看见他,低着头拿上换洗衣服去浴室了。
他关上门,听见其他室友跟李斩风说话,「碰钉子了吧?他就那样,不说话的,我一开始都以为他是哑巴。」
李斩风:「不要这麽说他。」
「……神经吧你。」
溪河打开了花洒,在水声中,他小声说:「你出来呀。」
在家里时,溪河最提防它在他洗澡的时候出现,但来了学校,只有在这间小小的淋浴间里,他能短暂地见到它一会儿。
溪河扔掉了羞涩,只想再见它一面,再见一面。
但这次他等了很久,等到蒸汽把淋浴间铺满,他也没有见到哪怕一缕它的影子。
它不在。
它消失了。
温暖甚至有些滚烫的热水下,溪河全身发冷,他不知所措,小声地叫着它的名字。
「咚咚咚」。
「洗完没啊?小溪。」李斩风在门外喊道,他能感觉到自己脖颈後面有些发冷,但他没有回头。
没过一会儿,溪河出来了,他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李斩风看了眼浴室,乾乾净净,没有血。
溪河这一晚都没有等到它,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第四天……军训结束了,它依然没有出现。
溪河从一开始的惊慌,到现在的行尸走肉。
他怕它出了什麽事。
他看不到它,他要怎麽才能找到它?
溪河连大学都不想读了。
李斩风似乎看出他的心情不好,总是往他身边凑,偶尔,很偶尔,溪河也会被他吸引一瞬间的注意。
因为他觉得李斩风笑起来的时候有些熟悉。
可他记不起来是哪里的熟悉了。
他也不在意。
它消失了整整一个月,溪河快坚持不下去了,他明明坐在太阳下,却白的宛如透明。
死白,他的身上透着死气。
一个人坐在了他旁边,溪河的眼睫没有动,他知道是谁。
李斩风:「你不能这样下去了。」
溪河觉得他很奇怪,没有说话,但忽然,他睁大眼睛,他想起来一件被他忽略的真相。
它是从李斩风出现後消失的!
它说过,如果身上阳气太重的人,它是不能出现的。
溪河扔下怀里的书就往学校後山跑,他要找个没人地方,没有李斩风的地方,他要见它。
可他一个人站在最阴冷的地方,依然没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