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不甩?」
禇卫怜惊奇:「你就这麽贱,喜欢被打吗?」
夏侯尉突然低头,又开始不说话。眸光轻如飞絮,隐有怅然,不知在看哪里,总之落不到实处。
褚卫怜不耐烦地戳他,他终於出声了:「不喜欢……」
「但是你,」
他低声:「我应该喜欢……」
「?」褚卫怜吃惊,起初愣怔。紧接着深深吸气,平复了忐忑,正经告诉他:「我们什麽都没有,也没亲过,你快忘掉,我不要听这些。」
「夏侯尉,你只管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梦到什麽了?为什麽唤我?」
褚卫怜仔细观察他的神情。
他对「前世」似乎很茫然,对她说的话,也不太听得懂。
眠眠……
偶尔会出现在他脑海的声音,先前福顺也提过,他在梦里喊眠眠。
夏侯尉把人上下看了眼,原来「眠眠」果然是她。
可为什麽有人在他耳边喊呢?
「我什麽也没梦到,你说前世,到底是什麽?」
夏侯尉头发胀,烧得虚弱,却还在惊疑,他们竟然有前世。
为何她能知道?是真是假?难道她厌恶他,也有这个缘由?
「。。。。。。」
褚卫怜怀疑地打量,这般模样,也不像说谎。看来他并不知晓前世。
也是,前世的夏侯尉与现在根本是两般模样——在前世,他狠戾,报复的手段很多,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要是有前世的性情,还会任她欺辱这麽久?怕不是恨得牙痒痒,早把她解决了。
他说,有人在他耳边喊眠眠。
褚卫怜突然想,难道前世今生,夏侯尉不是一个人?
越想越古怪。
褚卫怜摇摇脑袋。
不管怎麽说,她承认,她暂时还做不到对夏侯尉痛下杀手,因为今生的他还没有做什麽。
今生的他落魄可怜,人人都可以轻贱。她报复他,折辱殴打过就算了,可是取人性命——褚卫怜心想,是自己不够心狠,还做不到,也不能违心去做。
罢了,就这样结束吧。
她忽然叹了口气,叫福顺进来,端上热水。
福顺哭着拿药给夏侯尉,一边跪下磕头,感念她的恩德。
褚卫怜脸红,也不知该说什麽。
她什麽都没做,还差点要他死,竟然会被感念?是他们把腿跪得太低,把背折得太弯。
夏侯尉吃药,她就在旁边看着——其实那都算不上药,根本不是草末包,福顺不知哪里挖来的野草,浸在水里熬汤汁,夏侯尉也就这麽随便喝了。
他命真能抗,这样都死不了。
夏侯尉喝完草汁,福顺又倒了碗滚烫的水:「殿下再多喝些,暖和呢。」
夏侯尉没有接,却看她。
褚卫怜扭过头,他又捧碗把水饮了。
最後,福顺端着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