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当然知道不可,点到即止。
坐直了身子,又恢复往日不可一世的样子
车儿战战兢兢。
刘琮道:「先食些斋菜,此事急不得!」
她哪里还有胃口,味同嚼蜡,在刘琮的目光下,食了一碗米粥。
掌灯时分,那个小沙弥来了,将刘琮唤走,这让车儿安心不少。
自从刘琮走後,车儿坐立难安。
只要一想起刘琮说的事情,她便心痛如绞,这里食佛门重地,刘琮应该不会做出有违常理的事情。
可又一想,他是刘琮,哪里还管什麽常理不常理的——他什麽做不出来?
此园寂静,只闻鸟鸣,啾啾不已。远远近近,听不正切。
车儿打开窗户。
见月上柳梢头,皎洁的月色撒了满地。
此处不像军营重地,到处都有巡逻的士兵。
车儿慌忙着了皂靴,心中奔腾的念头翻涌着。
她未加思索,便往後头走去。
佛堂在前院,如要离开,势必会和刘琮撞个正面。
她只能另辟捷径。
後园未有灯火,僧人皆以入寝,间或只有点卯的僧弥半眯着眼睛检查挂在走廊的长角灯。
车儿躲在柱子後头,轻轻松松的便躲开了。
她加快脚步,匆匆赶至後门。
哪里空无一人,车儿心「通通」跳着。
只要她走出这一步,接下来的一切,她可以从长计议。
左右环顾,空拉拉的後院只有晃动的角灯,将院内枝桠的影子扯的左右晃动。
她解了门闩,将门轻轻带上。
放眼望去,光滑的石阶上铺了月光,蜿蜒盘曲,隐没在暗处。
转了一个弯,便看不见寺门了,车儿这才放慢脚步。
清冷的空气灼热的胸口滚烫,她扶着胸口,靠在巨石上轻微歇息。
看着急促呼出的气息氤氲往上,将明晃晃的月亮染的恍惚不清。
她忽地轻声笑了,心里轻松不少。
「何事如此愉悦?」
脸上的笑意还未落下,心又揪了起来。
刘琮背着月光,站在巨石旁,他未着军甲,一身利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侧。
车儿脑子一片空白,微张着嘴巴,呆愣愣的将刘琮看着。
他眼窝深邃,挡了大片的月光,看不清面上表情如何,也是同样目不转睛的回视着车儿。
眼里的怒气准瞬即逝。
车儿知晓他可能是生气了。
她想跑,可深知结果如何。
脸上腆了僵硬的笑容,磕磕巴巴道:「……大将军……」
刘琮一言不发,等着她的解释。
车儿低头看两人的影子被月色拉在一起,心里万般委屈,在扬起头时,已是泪眼婆娑。
她哭道:「将军,我发饰丢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了今天的所到之处,所以想着来找找?」
刘琮抿着嘴角,看她头上却是少了一条发带,早些时候自己束的松松垮垮的发髻,只剩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