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说了,公子该放松一些,公子怀中的胎儿已经安稳下来,不需要步步小心。」旬邑给?公子倒了一杯热茶,「听闻鹤松楼新来了一批茶师,新出的点心也跟以往不同,名下的铺子也出了新的首饰,公子要去?瞧瞧吗?」
徐韫有些犹豫,抬手抚摸明显隆起的腹部,「人应该很多吧。」
「奴会?让人避让。」旬邑又换了薰香,「公子如今的身?份,哪里需要去?担心这些。除了之前的晋瑞殿下,哪里还有人身?份比公子您还贵重。」
晋瑞?
旬邑意识自己说错了嘴,见公子茫然的模样,「公子可想起什麽了?」
「晋瑞,听着有些耳熟。」他声音轻轻地,莹润的眼眸内透着一丝茫然。
「晋瑞殿下,是?叛党,几月前被关押的地方走了水,人也跟着宫殿离开了。」旬邑解释道。
「是?吗……」
「公子可要去??」
他没再说别的,「明日再去?吧。」
午睡时,他躺在床榻上,披散下来的头发乌黑亮丽,越发白?皙的面庞透着温婉和柔和。
他突然惊醒过来,慢慢攥紧锦衾,撑着手慢慢坐起来,眉目惊慌。
明明帷幔遇已经遮挡了外面偌大的空间,为什麽还是?觉得害怕。
整整两个月了,为什麽妻主还不回来。
是?她厌倦了自己,觉得他没用了索性多在外面待一会?儿吗?
之前他就听谁说,外出的妻主回来就给?那个人带了一个小侍回来,听说是?哪个地方官的庶子,仔细一打听就是?一个随处转手的小侍。
他低眸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前半个月害喜,几乎几日都?没吃几口。
坐在床榻上的人微微咬唇,眉眼愁怨,乌发凌乱,浑身?都?透着无所适从的慌张和惶恐,像是?被风飘动无所倚靠的柳絮。
一时间他竟然无法正常呼吸。
自从月份越来越大,他的脑子似乎越发迟钝下来,不被安抚的神经,以及害喜的难受,让他越发消瘦起来,下巴变尖了一点。
他掀开帷幔,也没有唤人,小心翼翼地下了榻。
才刚刚站稳,他心中就突然出现莫大的恐慌。
他匆匆走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睁大眼睛,突然把上面的玉簪砸在了地上。
他的模样不好看了。
连身?子都?开始变得迟钝不苗条,妻主不会?喜欢他了。
那他还要孩子做什麽?
他起身?连连後退,睫毛轻轻颤抖着,眼眶很快红了起来,无法制止的胡思乱想让他彻底无法冷静下来。
紧闭的屋子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使不上劲的手匆匆扒住桌角。
屋门突然被打开,他猛得抬头看过去?,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空洞,又慢慢密布着攻击性。
「公子!」
旬邑连忙走过来,示意跟过来的侍从处理掉地上的狼藉,连忙扶着公子坐在软榻上。
「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惊疑地看着四周,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勉强地笑了笑,语气轻轻地,「没什麽。」
夜里。
他坐在铜镜前梳着长发,衣裳松松垮垮的,露出白?皙的脖颈,模样安静。
他从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寂静黑暗,不会?有人过来。
烛火明暗交织,黄色的晕影落在他脸上,寂静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床榻上,他习惯性地睡在最里面,旁边放在妻主的外衫。
夜里他不敢翻身?,几乎保持同一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