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身上这伤,想必是不能回淮阳侯府的。」
青盐笑了笑,
态度不卑不亢,偏偏给人一种凌厉的错觉。
施故渊抬手,用衣袖擦净脖颈处溅上的鲜血,也不看青盐,目光反而落在他手中的灯上:「你不愧是他最信任的暗卫之一。」
「东宫有汝成玉,东阁有你。」
「呵。」
施故渊似嘲讽般扯了扯唇角,鬓角的乌发染了血,被寒凉的气温冻得一缕缕贴在他脸颊上,厚重艰难的喘息中,他看似已经放弃,颓废跌坐在雪地上。
下一瞬。
明明已经奄奄一息的施故渊,忽然从雪地中暴起。
青盐手里的灯笼摔在雪中,刹那就灭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热腾腾的血滴落,瞬间结成冰晶。
「大人。」
「别管我,去把小侯爷抓回来。」
「是。」
东阁门前。
严既清由小厮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他似乎身子不太好,掌心握成拳头抵着唇轻咳了几声。
不多时,青盐从里头走出来,他身上带着血气,脸色落在灯影透着惨白。
「严大人。」青盐行礼。
「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拦住小侯爷。」
严既清看着从青盐腹部滴下来的血,也没有多问:「罢了,你去处理伤口。」
「只是,你可知殿下为何好端端要出玉京?」
青盐垂眸:「属下不知。」
严既清没再说什麽,望着茫茫大雪半晌,朝驾车的侍卫吩咐:「去淮阳侯府。」
「是。」
*
前往雍州的马车里。
姜令檀怀里抱着解下的披风,左手还握着书卷,整个人斜斜靠在车壁上,睡得十分香甜。
谢珩抿唇喝掉盏中已经冷掉的茶水,冰凉的水从喉咙滑下,渐渐抚平他心底的一丝燥热。
这时候,马车慢慢停下。
伯仁抬手在车辕轻轻敲了三下:「主子。」
「说。」他闭着眼睛,好似在假寐。
马车外,伯仁心中莫名一紧:「方才玉京快马加鞭传来消息,小侯爷夜闯东阁。」
「青盐重伤,小侯爷同样伤得不轻,失去踪迹。」
「严大人已经知晓此事,问了青盐主子出玉京的缘由。」
「青盐没说。」
马车安静许久,才听到太子声音淡淡说:「不必去寻施故渊。」
「若太傅要入雍州,让青盐暗中护好他的行踪。」
「宫里若问起,就说孤在东阁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