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名声太清白也不好,要时刻提防着维持着,生怕行差踏错,过得太累。
正如她刚「犯错」时,朝上攻讦她的劾奏盈车,如今时间久了,不闹的太出格,反倒骂她的少了,那些再保守再顽固的老学究,也被她一再出格的事搞得麻木,除去约束自家年轻一辈少与她来往外,倒也对她的许多行径睁只眼闭着眼。
「去请过穆太医了吗?」嘉画放下筷子。
「请过了,穆太医午後就能来。」
和星端上一碗清爽甜点。
嘉画用调羹舀了下,不禁想起昨晚那晚牛乳羹。
「那个……宋序那边安排午膳了吗?」
「自然。」和星笑道,「咱们府上无论谁,也没有说吃不上饭的,郡主倒多问一句。」
这倒也是。
嘉画耳朵微红。
她轻咳了声,面不改色:「昨晚宴上那碗牛乳羹我吃着不错,叫府上厨子学一下,不要加酒酿了,蜂蜜多加些,要甜。」
「晓得,昨夜回来我就同和宛说了,她已吩咐过厨房了,特意说了不要加酒酿呢,若不小心加了,便要备上醒酒汤才行。」
嘉画瞥了她一眼,忍不住伸手捏她脸:「你笑什麽?」
和星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忙求饶:「不敢了不敢了,不过是为着郡主又多喜欢一样吃食开心罢了,怎麽还苛责人呢。」
和星收拾了碗筷,笑道:「我昨夜从宫里替郡主赏了人才回来,一回来就听说厨房送了碗醒酒汤来,倒奇怪呢,咱们郡主轻易不能喝醉,哪里就要过醒酒汤呢,怕是那点酒酿……不说了不说了……」
和星立即收声,笑着快步走了。
嘉画久在书房,也有些无趣,天不好,逛园子又冷,索性还是回了寝殿。
按她的性子本该是窝在卧房犯懒,但昨晚的事,让她面对宋序有些说不上来的尴尬。
何况是宋序早上主动避着她,她也有些气性。
当作无事发生的话,便真如和星说的,太宠惯了他。
才穿过走廊,便见侍女端着饭菜出去。
她问了声,侍女道:「宋公子一直睡着,饭菜放凉了,奴婢便端回去热了再送来。」
一直睡着?
嘉画沉吟:「别忙这些,叫厨房将牛乳羹做上,晚些时候拿来就是。」
侍女应了。
原先摆在卧房的美人榻已挪到东配殿厢房,嘉画去卧房的脚步一顿,转了个道。
她推开门,便见那张美人榻摆在窗下,不过其上空空不见人影,便又信步去了里间。
厢房不如她卧房暖和,暖炉没有随着过来,有些阴凉。
床上卧着道人影,嘉画上前拨开帘子,果见宋序睡着,乌刀正窝在他枕边贴着他。
「小没良心的猫。」嘉画轻哼了声,「连这里都要跟着。」
分明是她卧房更暖和,乌刀喜欢待在暖炉旁的猫窝里。
乌刀睁开眼,朝她「喵」了声。
「嘘。」嘉画竖起手指,又坐在床边将它小心抱起,放在地上,「自己回卧房去,这里怪冷的。」
乌刀却没有走,而是蹭了蹭她的腿,又跳上床。
嘉画眼疾手快地捉住它,再次把它放了下去。
「……怪不得说你闹人呢。」她低声嗔,「果然爱闹他,没冤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