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要躲起来,躲起来就可以不听了。
因为这些关心的话,像湿布一样裹着她,让她透不过气来。
「今天你不会听到这些话。」宋序轻声道,「如果想醉,那就醉吧,我一直都在。」
嘉画一怔,缓缓抬眸,撞进他的目光里,他双目通红,亦是一样潮湿。
嘉画总在很多个瞬间,都会不由自主地恍惚,她眼前到底是谁。
可当她反应过来他是宋序时,便等於再告诉自己一遍,秦淮书已经死了。
这种痛苦无异於凌迟,切割她每一寸。
她脸朝另一侧一偏,抱着酒坛猛灌,把忍不住的呜咽声淹没在酒里。
「咳咳咳咳……」
嘉画呛起来,呛到眼泪半点止不住。
但她还要继续喝,喝到头脑昏沉,喝到晕晕乎乎,喝到什麽也想不起来,彻底醉去,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也不记得三年前的今天发生了什麽。
可她醉了也还是在哭,她就像在一场大雨中,分不清淋湿她的到底是酒水还是泪水。
其实她的酒量没那麽好,是那些痛苦太深了,深到她已经醉了,却还是如站在荒原上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旁,那里日夜不停地吹彻寒风,把她冻僵。
不知多久,七七八八的酒坛被丢在一旁,嘉画浑身无力地坐着,埋首膝上。
「宋序……」她喃喃,「你不是他,对吧?……为什麽那麽像呢……为什麽那麽像……」
她窝在臂弯里,声音嘶哑又闷闷的,仿佛梦呓。
她的确醉了,有些不太清醒。
「我希望你像他,又不希望你像……」她哽咽着,「因为我……我分不清了……呜呜呜……」
分不清,亦是她痛苦的来源之一。
仿佛是上天在嘲讽她对秦淮书的深情,是自以为是。
因为她始终认定,真爱一个人,是不可能与替身混淆的。
酒气浓郁,似乎挤退了空气。
宋序疑心自己也开始有些受影响,他贴近嘉画,轻轻摸了摸她头发。
「那就……不必分清,我不介意你将我彻底当作他。」
嘉画抬起头,目光有些迷蒙。
定格片刻,她还是认出了他。
「宋序……」她摇头,「我没醉……」
宋序握住她手,凉凉的,他索性将她拥入怀中:「好……没醉。」
嘉画靠在他肩窝处,气息温热地喷洒在他颈间。她像个小孩子那样啜泣着,不断重复说:「不要宋序不要宋序不要宋序……」
宋序蹭了蹭她头发,在她耳边低哄:「好……不要宋序。」
嘉画累极了,总算在他怀里安静下来,伏在他肩上睡着。
宋序叹了口气,将她抱起来。她的斗篷被酒沾湿了,他便丢到一旁,脱下自己的斗篷裹住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才离开了地窖,带她回了温池殿暖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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