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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失照自嘲一笑:「我在国师见证下立的血誓,与你先祖立下的一样,他一日不飞升,誓言一日不得终结。你看不见我,是因为我非人非鬼非魂,你所听见的我是我一生所有仇恨恶念,锁在那魂珠内,炼化成镇墓凶兽,护住他的魂魄。若非你失手打碎魂珠,我还碰不到你。」

「你把自己炼成镇墓的凶兽?为什麽?」嬴光内心觉得失照更懂明夷的想法有一瞬动摇,「明夷怎麽可能接受得了……」

失照打断他的话:「他不必知道,也不会知道的,这是我自己的赎罪和私心,与他无关。你方才说要问我旬恢?那人没什麽好问的,他早魂飞魄散了,就算世间最好的巫师给他招魂,也不可能招到。」

「我不给他招魂,问你就够了,陛下。」嬴光走到明夷的书案前,自然地席地而坐,「明夷的境况我刚刚也说了,信不信由你。」

听完嬴光的话,失照没有表示信服,也并未出言质疑,嬴光就这麽跟空气僵持着。

「旬恢的遗言,我知道。」失照忽然开口,嗓音疲倦却带着戾气,在湿闷的地底回荡,「他是该死,但有关明夷的事……我不是史官,可我和那个畜生一样都当过皇帝。」他平静地叙述着,仿佛是当年的一个旁观者,「你知道我,朕是在什麽情况下杀了那个畜生,登上皇位的吗?」

嬴光抬起头,他无法分辨声音的来处,眼前却隐隐浮现记忆中曾在兰台幻境里见过的那位,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即刻就要吹灯拔蜡的模样的年轻帝王。

「是龙床,旬恢的龙床。」失照突兀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朕是从龙床上爬出来的皇帝,下了龙床,才登上大宝,才夺回了本该属於我的一切!」忆起当年,他还有些恍惚,「我本以为自己至少会将他凌迟……」

「可是你没有。」嬴光架起一条腿,用膝盖撑着手臂,是他坐在野地里开研讨短会的一贯姿态,「按你们的标准来说,我也是史官。我的同僚找到了旬恢的墓,你按诸侯之礼,把旬恢葬在了他为自己修建的皇陵里。」

失照沉声喝道:「那是明……那是他求我的!我从未见过他求人,他却求我,让那个人体面地去死。」

「可我不信你不知道,他为什麽求你。」嬴光道。

失照苦笑道:「无非是,既不愿那人受辱,又不愿我背上残暴的骂名,他就是这样。」

「你想知道我和那个人聊了什麽?」他淡淡道,「其实也没什麽,大概是那个人同我说,我永远不可能代替他的位置。这难道不可笑麽?且不说为君如何,这畜生又怎担得起『挚爱』二字?」

嬴光只道:「我也知道旬恢的遗书里写了什麽,是我亲眼看着他的陵墓被挖开的。」

失照的声音转了个调,染上快活的语气:「你们把他的陵墓挖开了?好啊,好!这也是他的报应!」

「我只想知道你和旬恢谈了什麽,陛下。你还不知道吧,明夷在这里,每到忌日都会被迫回忆他自刎那天的情形,平日有什麽不妥,也会被扯入可怖的幻境。」对这位无形无状,自称恶念的皇帝,嬴光出奇地有耐心,「明夷是被执念困在兰台的,他的执念因何而起,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又何谈放下。要想超度他让他解脱,除了问你,我不知道还能问谁。」他站起来,一步步走上明夷的床榻,将枕边的红线捧起,「成王败寇,旬恢是你永不可能翻身的手下败将,必死无疑,你不需要与他平等对话。而这场对话,恐怕还是你求来的。」

失照冷哼一声:「可笑,朕才是胜者,需要求他什麽?」

「求他,把完整记载了明夷前半生的<列国通志>交给你。」嬴光将红线收入口袋,「旬恢为明夷建兰台,设官署,又亲自为他作传……毕竟曾经相知,又怎会不了解明夷所想,必然留下了完整的<明公子列传>。」话锋一转,他直截了当道,「你比当时的他更尊重明夷,如果伸手找他要什麽东西,也只能是这个了。更何况,你到现在,都没有喊过一次明夷的名字,无非是觉得,若不是你,明夷就不会自刎。」

嬴光每念一次明夷的名字,於失照而言,都给他带来一种难以摆脱的钝痛感。

「我要杀你,比掐死一只鸟更简单。」失照厉声警告。

「我是最後一个兰台陵丞,」嬴光听着他的声音,眼中逐渐描摹出那青年帝王癯羸的身形与面庞,「要是我死了,明夷还没有往生,就再也没人能帮他了。」

「你不会掐死一只鸟,更不会杀我。」

失照「啊」了一声,带着些恍惚与茫然的意味。

明夷的自刎,是他过往所有经历推着他一步步走向的,执剑的是压在他肩上的一切,不该由失照一人承担,但嬴光没有义务组织失照去钻牛角尖。

「陛下,我只想知道,你们那天谈话的内容。」

第37章37。成王败寇

兑朝元君初年,巽京。

今日是中孚遗民的大喜之日,公子复国,易国号为兑,城门上的牌匾也易名巽京,长街两侧鲜花夹道,城中四处万人空巷。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公子失照的车驾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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