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儇丶张舟和二音一早就到了院里玩雪,堆雪人,何冬娘见他们玩得兴起,也没叫他们进屋。
梁俨醒来熬了燕窝汤端到床边,不等他喊,沈凤翥就坐起来了。
「昨夜下了好大的雪,现在雪景正好,几个小的都玩疯了,你要不要去玩玩?」
「算了吧。」
梁俨不再劝他,放下碗,转身出了门。
沈凤翥摸了摸唇,静静喝起燕窝汤。
「凤卿,喜不喜欢——」
白瓷勺「叮咚」一声掉进了汤碗,沈凤翥怔怔看着门口。
只见梁俨端了一个大铜盆进来,盆里是一个雪人,石子缀成的眼睛和嘴巴,木柴做的手臂,小小的窝在铜盆里,似乎在笑。
「凌虚……」
「这样你在屋里也能玩雪了。」梁俨将铜盆放到桌上,「我堆得有点粗糙,希音说幽州的雪跟玉京不一样,你摸摸看。」
端着铜盆的手被雪冻得通红,玄色衣袖被热气一烘开始滴水,如墨长眉染上了一层白霜,
这,都是为了让他不沾风雪。
沈凤翥指尖微颤,戳了戳雪人的头。
「冰吗?」
「不冰。」
雪是暖的,从指尖暖到了心里。
「喜欢吗?」
「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风寒绣窗生瑟瑟,雪暖长离意绵绵。
沈凤翥看着雪人笑靥如花,梁俨见此,眼角眉梢也带了笑意。
铜盆里的雪人还没融化,外出公干数日的张翰海归家了。
「七郎,二郎,快出来,有大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是张翰海的特点。
梁俨将洗好熏热的兔毛披风给沈凤翥披好,两人一起去了正厅。
张翰海刚从风雪里归来,鼻头红彤彤的,见两人来了,连热茶都顾不上喝,马不停蹄开始讲今日进城时的见闻。
「高回风和段晗死了?」梁俨惊道。
「可不是,我在旁边瞧得真真儿的,尸体就在城外大道旁散着,都冻成冰坨子了。」张翰海没想到自己回家还能碰巧遇到案子,这几日茶馀饭後的谈资管够了。
梁俨暗忖,高回风昨日还去参加了宁王的冬日宴,怎麽今天就死了?
何冬娘大快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死了正好。」
「这你就不懂了吧,长史任上死亡,幽州地界怎麽都得抖三下,还有那段晗,听说是苍阳段氏的少主,啧啧啧,这高家段家一下死了顶梁柱,只怕要乱大套……」
张翰海滔滔不绝地给妻子分析,梁沈二人对视一眼,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还没等张翰海絮叨完,一阵敲门声传来,张翰海开门一看是两个面生的汉子,一问才知道是梁俨的同僚。
「旺哥,文哥——」